见柳蟠说出藏王宫里最不堪之事,仁明亲王脸色微窘,斥道,“使臣,你逾矩了。”
“请殿下恕罪。”柳蟠道,“小臣以为,不论如今还是日后殿下当政,仍然会与云贵保持友好的邻邦关系,对吗?”
“这是自然。”仁明亲王没有半分犹豫,哪怕他掌握了政权,也不会轻易破坏与云南的关系,毕竟现在云藏贸易是双赢的一件事。西藏王室也由此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柳蟠垂眸,复又抬起一双桃花眼,看向仁明亲王殿下,“那么殿下,有没有交好云贵的诚意呢?”
仁明殿下身子微微倾向柳蟠,低声问,“我不大明白使臣的意思。”
柳蟠微微一笑,凑到仁明亲王的耳际,悄声呓语。
仁明亲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急掩去,郑重道,“若得镇南王殿下支持,小王必不忘此大恩!”
“镇南王殿下急盼亲王殿下早日如愿以偿。”
仁明亲王犹疑着,“柳大夫,那么,王兄的病情……”
“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狼、狈相似而笑,默契已生。
八月的西藏已经很冷了,外面寒风呼啸。
活佛的房间烧着炭盆,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儿的严寒,只是一室如春日般的温暖。映着炭盆里跳跃的火苗,活佛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色。
“殿下,您有什么难处吗?”活佛温声问。
仁明亲王叹道,“大师傅,明日汉人的医士要为王兄诊视病体,需要两位王侄过去帮忙。”
“天朝人的医道难道比我藏人的更加可信吗?”活佛叹息,“至于王的病,殿下比我更加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小王子们都已经出家,再不问尘世之事,殿下可以回去了。”
“您不赞同让天朝人为王看病吗?”
活佛道,“藏人的事由藏人处置,藏人的病也由藏人自己来医。天朝是外人。”
“是我唐突了。”仁明亲王叹道,“青鸾已经嫁给了天朝的皇帝,若是……我担心青鸾公主会生出误会来。”
“殿下,两国之间,只有为利益而战。我尚未听说过,两国会为女人而开战的。”
“多谢大师傅指点。”仁明亲王致谢。
活佛叹口气,并未再说话。
既然小王子们来不了,柳蟠很痛快的放弃了为藏王诊视病情的决定。就是范城私下有几分不满,柳蟠直接道,“我是大夫,我来为你解释藏王的病情,保证你可以回去向皇帝陛下与青鸾公主交差。”
柳蟠这样说,范城也只得收拾收拾与镇南王府等人一并回了云贵,再由云贵折返回天朝。
明湛再一次领会到了凤景南的“背信弃义”。
范城的出使说不上成功,但是也不算失败,明湛问了他在藏地的种种事情后,依例行赏后给他放了七天假,到理藩院当差。心里开始问侯凤景南的祖宗八代。
该死的凤景南,不知道与那个鬼仁明亲王达成了什么条件,也不说来送个信儿!
新仇旧恨,明湛立时想到以前他在云贵辛辛苦苦的主持盐课改制,刚有成就,就被凤景南一脚踢飞,抢走胜利果实的憋屈事情。
这种事,明湛也不能与阮鸿飞说。阮鸿飞没事儿还撺掇着他们父子反目呢,若是明湛一开口,阮鸿飞必定要火上浇油。明湛只得去与母亲念叨,诉一诉委屈。
卫太后看事公允,“天朝说起来并没有与藏地建交,云贵却与藏地联系多年。这里头,你就去了一封信给你父王,你到底想怎么着?”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明湛别的毛病不大,就是占便宜没够。就给人家送个信儿,还想着得金山银山的好处呢。
“起码父王有什么安排要跟我说一声吧?他不说,我这不是两眼一摸黑么。”
卫太后笑笑,“你别忘了,天朝素来不干预云贵内政,你父王的确没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明湛唧咕,不死心道,“好处不在现在,是在以后呢。母亲,你看,父王现在就防我跟防贼一样,日后有了好处也不一定能分个一星半点儿的。”
“云贵与藏地的茶马交易早就有了,云贵的人对藏地的熟悉远胜于天朝。”卫太后道,“藏地并不富饶,明湛。哪怕你要控制藏地,距离也太远了,不比云贵近水楼台。这么星点儿小利,你还计较什么?镇南王府是你西南最好的屏障,你凡事能想着镇南王府,哪怕你现阶段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你父王高兴了,这对于日后就有数不清好处。”
明湛不肯罢休道,“我非得去封信不可,父王这样忒不仗义了。”
明湛憋屈的回去写信,于信中多有抱怨。
信如下:
变心的父王:
见信如面。
我并不想写这封信,但是由于我的心灵受到了来自亲生父亲的巨大伤害,以至于数日不得痊愈。从而致使我,不得不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写下了这封满含血泪的信件。
(凤景南几乎想死了,这都啥跟啥啊,他都不知道哪儿伤害着明湛了,就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信。神经。)
我对于父王的深情厚谊,我已经不想再提了,相信父王自有感触。我在帝都曾搞过一份试卷调查,这世上谁是最幸福的父亲呢?答案非父王莫属。原因就在于您有一个像我这样才貌双全体贴知心的好儿子。
(凤景南都想替明湛脸红一下,太丢脸了,竟然还搞这种丢人现眼的调查,祖宗的脸都给这小子丢尽了!)
当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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