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带着些许尴尬和歉意,纪小柏推门而入。眼睛看着司徒戾,真诚的道:“刚才很抱歉,希望司徒你不要生气……”
司徒戾本来就没真正生他的气,只是对那些字眼过于敏感罢了,现下纪小柏又亲自道歉,他也不能拉下脸来,看了萧一眼才道:“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不会再有下次的!”纪小柏连忙保证,知道哪位对司徒的重要,他又怎会再说那样的话。小心的在屋里扫了一圈,确定看不到任何东西,可刚才进屋的时候,分明还听到司徒与人谈话,那个应该还在吧。听了九重的话,他虽然不再如以往般害怕,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又想到刚才自己的冒犯,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小柏无意冒犯先生,请先生不要怪罪。”说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动着,在屋里瞄来瞄去的。
林萧不由得一笑,“戾儿,你告诉他,我大人大量,只要他今晚子时在西厢最靠近后山的那个房间侯着,我就不怪罪于他。”
西厢最靠近后山的那个房间吗?司徒戾嘴角轻扬。之前也说了,他这座王府的前主人是病死的,就死在那个房间。若是没遇见萧,他可能会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但自从知道那些灵虚之物真的存在后,他对鬼神什么的也抱上几分尊敬之态,住进王府之前就让人在那屋子里好好祭奠了一番,以告慰死者之灵。
“萧说,你若今晚子时在西厢最靠近后山的那个房间侯着,他就不怪罪于你。”
闻言,纪小柏冷汗直冒,脸色发白,“那个,我……我……”我可不可以不去?!
看着纪小柏哭丧着脸,林萧不由玩心大起。微眯着眼想着怎么整人。
萧某鬼想玩,司徒戾自会陪着,结果可怜的小呆子被狠整了一个晚上。
“九重……”纪小柏泫然欲泣,红红的兔子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九重,那委屈的小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安啦!”九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也没多大事,不就一些桌子椅子什么的飞来飞去?这没什么可怕的。先生逗你玩呢。以后可要长记性了,不要惹主子生气。看到主子不高兴,先生也会不高兴的。这两人啊,都是把对方放在心尖上的!矮油,果真是绝配呢……”
在九重诡异的解释下,纪小柏才明白自己为何被整。
“先生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我们看不见他,但只要你留在主子身边久了就会明白,那样的人啊,真真是惊才绝艳呢……”
再三确定自己只是被小小的整了一下,纪小柏才真正放下心来。想到自己也没看见什么奇怪恐怕的东西,便也不怎么害怕了。如九重所说,那人除了存在的形态和自己不一样,其他没什么不同。想到九重口口声声称赞的人,纪小柏不由好奇。真如九重说的那般好吗?突然很想见见那整蛊自己的人。
可一想到事情发生的始末及九重所说某人超强的独占欲……九重是至今唯一一个见过那人画像的人,他可不敢像司徒要画像一睹真容。想到司徒戾那冰冷尖锐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冷战。这事想想就好,他可没勇气和司徒叫板,要不然先生又该捉弄他了。
☆、第三十九章
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
吾闻夫齐魏徭戍,荆韩召募。万里奔走,连年暴露。沙草晨牧,河冰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寄身锋刃,腷臆谁诉?秦汉而还,多事四夷。中州耗斁,无世无之。古称戎、夏,不抗王师。文教失宣,武臣用奇。奇兵有异于仁义,王道迂阔而莫为。呜呼噫嘻!
吾想夫北风振漠,胡兵伺便,主将骄敌,期门受战。野竖旄旗,川回组练。法重心骇,威尊命贱。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当此苦寒,天假强胡,凭陵杀气,以相翦屠。径截辎重,横攻士卒。都尉新降,将军覆没。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可胜言哉!鼓衰兮力尽,矢竭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降矣哉?终身夷狄;战矣哉?暴骨沙砾。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吾闻之:牧用赵卒,大破林胡,开地千里,遁逃匈奴。汉倾天下,财殚力痡。任人而已,其在多乎?周逐猃狁,北至太原,既城朔方,全师而还。饮至策勋,和乐且闲,穆穆棣棣,君臣之间。秦起长城,竟海为关;荼毒生灵,万里朱殷。汉击匈奴,虽得阴山,枕骸遍野,功不补患。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何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在四夷。(来自百度 ——李华《吊古战场文》)
庆元三十五年秋,庆帝送出了第一批卫国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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