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光是咸菜也就罢了,可茯苓在里头倒了些麻油,那芝麻香味藏都藏不住,刘太太一下子就闻了出来,当即将萱草等人叫出来,就在院子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嫌她们糟塌东西。
虽然刘太太言语里还没指到陈燕头上,但新媳妇才进门,陪嫁的丫鬟就挨了臭骂,这脸也是被打得啪啪响了。陈燕在屋里,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歹刘之敬起身,刘太太看见儿子,想起今日还要接新妇敬茶,这才闭上了嘴巴。
曹氏听到这里,简直目瞪口呆:“不过是半碟咸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自己在陈家过的日子,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只是你刚进门,也实在不该这样……”
陈燕抹着泪道:“为这事,敬茶时教训了我好几句,还说我大手大脚,怕嫁妆在我手里被费了,要拿过去替我管着。”
“这可不行!”曹氏这回反应极快。当初她在陈家,不就是傻乎乎总把嫁妆拿给夫家用,最后被赶回曹家之时几乎两手空空,若不是曹五爷去陈家大闹了一场,恐怕她的嫁妆连那一半也收不回来。
陈燕也没那么傻,任由刘太太教训,在*的垫子上跪了有两刻钟,硬是没答应把嫁妆交给刘太太管。最后还是刘之敬开了口,刘太太才接了她敬的茶,让她站了起来。只是如此一来,刘太太这几天都跟盯贼似的盯着她,今日回门的礼物也不丰厚,方才当着桃华和沈数的面,她几乎都不想拿出来。
曹氏愁得两道眉都要锁到一起去了:“萱草那丫头也是,怎的刚过门就犯这样的错,倒叫你婆婆拿捏住了错处。”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对陈燕半点帮助都没有。陈燕便道:“这会子说这个也没用了,何况不过是半碟咸菜罢了——倒是这几日婆婆就露了口风,怕是要我去她屋里立规矩。”
做新妇的,也就是在回门之前这几天能自在些罢了,一旦回过门,就被默认已经是夫家的人,一切规矩都要按夫家的来了。可是刘家是寒门,哪来那么大规矩?说是立规矩,还不是因了嫁妆没交出去,刘太太心里不快,找着法子拿捏陈燕呢。
这个曹氏真没办法。立规矩这种事,婆母做来理直气壮,媳妇却是不能违拗的。曹氏虽心疼女儿,却也只能道:“你且先耐心这几日,慢慢再图个转寰。日后让你婆婆看着你不是个不知节俭的,她自然就放心了。”
陈燕却没这么心宽。这几日刘家的饮食上就看得出来,半碟咸菜固然是刘太太借题发挥,但刘家节俭也是真的。蒋家不是什么奢侈人家,但衣食住行上也比刘家强了不知多少。细论起来,刘家与当初的陈家相比,也没好出几分去。陈燕在蒋家过了这些年的舒服日子,现在陡然又回到从前的生活水平,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曹氏素来不是个有主意的,遇到这种事更没主意了,想了想道:“若不然你自己添个菜?”然而添菜这种事,没有个媳妇儿背着婆婆悄悄吃的道理,若是给婆婆也添,岂不又等于拿出嫁妆来养夫家了吗?因而曹氏出了这个主意,自己倒先纠结起来了。
陈燕也是百思不得其法,想来想去只能从刘之敬身上下手,若是能得了丈夫的心,婆婆那里想来也不好难为。然而刘之敬新婚第二日就跑去衙门当差了,今日回门才请了半日假,一颗心似乎全扑在差事上,让她根本无从讨好。
“我,我只怕还是要与姐姐说说那事儿……”既然刘之敬把差事看得那么重,那想要讨好他,只能去桃华面前分辩了。除此之外,陈燕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法子,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知道如何帮得上刘之敬呢?
一提桃华,曹氏顿时垮了脸:“你姐姐——你姐姐就要把柏哥儿带走了!”
陈燕听得大吃一惊:“爹爹要出远门?”
“可不是!”曹氏忍不住抹起泪来,“他若是看中了白果,当时何不就留下来,我难道还能怎样不成?如今人打发出去了,他也要走,连柏哥儿都要搬到安郡王府去,哪里有这个道理!我才是他亲娘!”
陈燕却顾不上考虑蒋柏华的事:“娘,你得跟着爹去!”
“我,我跟着去?”曹氏吃惊得连哭都忘记了,“你爹是出去看药草,要进山的!”她哪里能跟着去跋山涉水呢?
“进山算什么!”陈燕有点急了,“你看姐姐,西北那样的地方,她跟着郡王爷就去了!郡王爷去疫区,她也去。郡王爷去打仗,她就去弄什么救护队。郡王爷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郡王爷对她才如此敬重呢!”
这次回到京城,沈数陪着桃华回蒋家这几次,是个人生了眼睛都看得出来夫妻两个感情极好。如此一对比,曹氏对蒋锡那真是不像个样子,连下人都要背地里嘀咕呢。
曹氏一脸愁容道:“你姐姐有本事,再说——就是去西北,也用不着她自己走路……你爹爹,那可是入山呢……”真要进了山,马车根本不能坐,全靠两只脚走。她虽然不曾缠过足,可自幼就是坐着的时候多,走路的时候少。在陈家根本不能出门,到蒋家则是享福的,若论走路,实在是走不了几步。
陈燕只觉亲娘笨得可以:“你跟着爹爹去,未必就跟着进山,哪怕爹爹进山,你在外头等着呢,这也是随行了。”再不趁这时候弥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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