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给娘的东西,我拿它做什么。日后姐姐知道,怕也要不快。”
曹氏叹道:“你不拿,如何能拼起二十四抬来?定北侯府也给了点添妆,不过我看你姐姐的样子,怕是不打算再给你添什么了。”
陈燕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姐姐不添也无妨,我只怕她不让之敬管种痘的事了……”
“能这样?”曹氏大惊,“不是你大伯父已经定下来……”
“大伯父说话也不如姐姐管用。”陈燕烦躁地道,“娘难道没有听说?是皇上让姐姐回来主持这事儿的。姐姐说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这,这怎么办?”曹氏也有些慌了,“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不就是了?”
陈燕又咬起了嘴唇。当初桃华写信回来告诉家里刘之敬自己制造了惊马事件,她虽然信誓旦旦地说定然是桃华误解了刘之敬,但内心深处,她也难免有那么一丝怀疑。可是刘之敬已经与她定亲,日后就是她的依靠,倘若她承认了刘之敬临阵脱逃,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然而那时候辩解倒还有用,现在桃华都回来了,只要桃华认定了刘之敬是自导自演了这出戏,那么再怎么分辩都没用了。刘之敬写了信来让她代他向桃华解释,可他自己为何不去向安郡王解释呢?
“姐姐若是认定了,怕也解释不清……”陈燕烦躁地道,“若是爹爹肯说句话就好了……”
曹氏喃喃地道:“可是你爹也说刘翰林……”她可不敢去跟蒋锡说这事儿。
陈燕看她那样儿也知道指望不上她,只得道:“罢了,等我找机会给姐姐说吧。”
曹氏颇有些鸵鸟心态,只要这事情不找到她头上,她便觉得轻松些,见陈燕不再提此事,她也连忙将话题转开:“来来,看看定北侯夫人给你的添妆,这玛瑙成色着实不错,颜色又鲜亮,你戴着一定好看。”
陈燕乍看这副头面也觉得喜欢。这套头面不比当初景氏见她们姐妹时给的那套,因为是给年轻女孩儿家的,便只有发梳、钗、步摇和一对珠。定北侯府给的这套头面,乃是给妇人戴的,顶上挑心,两边捧鬓,前头分心,后头满冠皆全,另加钿簪子,足有十几件,用的玛瑙都是石榴籽儿一般鲜红可爱,衬着雪白的银子,委实好看。
不过看过之后,便又觉得有些不足起来:“是银的……”定北侯府堂堂一家侯府,怎的添妆竟送银器不送金器呢?
曹氏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嘴上却只能道:“怕是为的这银的衬着好看……”
陈燕不置可否,想了想又问道:“没有别的了?”桃华难道就不给她添妆吗?
曹氏吞吞吐吐地道:“就,就这个……”
陈燕沉默了。桃华先头从自己私房里出了五百两银子给她做嫁妆不假,但按规矩来说,到她出嫁的时候也该再拿一两件首饰来做添妆,现在连这个都不给,是因为恼了她,还是因为恼了刘之敬呢?无论是哪一种,她想去找桃华说情,恐怕都难了。
桃华可不管这母女两个纠结什么,她今日回这一趟家倒是十分愉快的。蒋锡身体颇好,蒋柏华更是活泼健康,书读得也不错。蒋老太爷瞧着老了些,但精神也好,携着看起来开朗了许多的蒋松华过来,还喝了几杯黄酒,兴致不错的样子。唯一有点刺眼的就是蒋松华脸上隐约有个残留的掌印,好像被谁抽了一耳光似的,但蒋老太爷没提,桃华当然不会去问。
女眷们这边只有一个蒋丹华有点扫兴,从头到尾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一吊钱似的,尽管小于氏使了几次眼色,都还是那副模样。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话,桃华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所以倒也没什么事。
因为今日都是自家人,索性也不分什么内院外院了,蒋家将两张大圆桌都摆在一处厅堂里,男一桌女一桌,中间只用一扇低矮的屏风象征性地一挡,倒真是一副阖家团圆的样子。
蒋锡心里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他本没什么酒量,跟女婿对饮了一回,醉意就上来了,絮絮地拉着沈数说个没完,还硬不让女儿女婿回郡王府,一定要他们在家里住一夜。
蒋老太爷倒是说了一句,无奈蒋锡已经醉了,且碰到女儿的事固执起来谁说也不听,又有蒋柏华拉着桃华也不让走,也只好让沈数夫妻住下了。好在桃华的院子一直保持原样,住一夜还是毫无问题的。
男人们饮酒,女人们就说些闲话,陈燕虽然复了陈姓,但陈家人远在江南,单是过几日送嫁妆铺房,就还得求着蒋家的女眷们,自然还是小于氏和景氏了。于是又商议了一番才散了席。
桃华离家将近半年,又住回自己熟悉的院子,心里也有那么点儿激动。沈数也喝了好几杯,但他酒量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洗漱一番,身上的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从净房出来,便对桃华笑道:“岳父今日高兴。”
桃华也洗漱过了,坐在妆台前梳头发,闻言也回眸一笑:“爹爹不大会喝酒,你偏灌他。”
沈数笑嘻嘻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一脸无辜地道:“哪里是我灌的,岳父大人说要喝,我自然只有奉陪的。”
他一边说,一边替桃华梳发,可是梳到后颈那里,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薄荷在外屋正收拾东西,听见屋里的动静脸上不由得一红,扯了桔梗儿就溜去了耳房。说起来自从桃华嫁过去,这几个月都过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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