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合理的转捩点,落一次水就性情大变,可不怪被人家当成神经病。
送走了老军医,苏维走回床边。年华坐起身来,轻叹一声,低眉道:“多谢将军关心。年华刚才只觉得有些神志混乱,说了些不著边际的话。给将军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以後还请多多关照。”
苏维听了面露喜色道:“果然如此。那年华还是好好歇著。我命人这几日为你细心调养,一定让要年华恢复原样。这样如花面容如水性子,失了哪一样都是可惜啊。本将军从前不知年华的好,真真有眼无珠……”
苏维坐在床边凑近年华,声音欲发低沉暧昧起来。
“将军……”年华低吟了一声。眼看著苏维越凑越近越来越大的脸,年华一边费心维持住虚弱柔软的样子,一边忙低下了眼睛,眼角处一阵阵跳动。
干什麽?!这是要干什麽?!
苏维伸指轻挑年华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年华闭紧了眼睛感觉那气息越来越近,被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头,心里嘶吼,别再靠近了!你还差零点三八八八八八毫米就触到我的底线了!
……
刷得一声帘子掀起的声音,一股冷风伴著一个大大咧咧的粗犷声音闯进:“小维,我听说你在这里……”
苏维忙从年华身上起来,有些尴尬地看著来人:“李将军,你找我有何事?”
那被称作李将军的高大男人狐疑地看了看苏维和年华,直到苏维出声再问,才忙回道:“一些小事。你要是在忙就算了。”
苏维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年华,便带著那李将军出了帐子。
年华被苏维临走那一眼看得有些心里发毛。难道这就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几天年华便老实安静了许多。在人前时他仍旧伪装成从前的样子——或者,并不算是伪装。
那本就是他的另一面。他受过两年难以启齿的训练,他那时爱元牧天爱到骨髓里血肉里。如今他不曾忘记来到这个世界以後学会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曾忘记如何笑得羞涩,或者魅惑,或者放浪,也没有忘记这两年来其他的一切林林总总。即使那时是失忆懵懂的,但那仍旧是他。
年华并不想永远这麽娘下去,不过总得慢慢来。
深秋的夜晚已冰凉如水。身後不远处是许许多多的营帐,来来往往的士兵多而不乱,各营将士都开始埋灶做饭。
年华一人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水中倒映著营帐的篝火,扑面的秋风有些冰冷。这样的氛围总是容易让人生出些思乡之情。年华也想起了原来的世界。
他不是不想念的。那里有家,有林立,老大,还有杨小月,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狐朋狗友。如果有机会能回去,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家。
但现在,归途渺茫。除非哪天来个雷毫无新意地把他劈回去,年华还真想不出能有什麽办法回去原来的世界。
反正如今也回不去。某位大圣人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里,这个时代,是他最向往的时代。
在繁华喧嚣却又平凡庸碌的钢铁森林中埋没许久,年华曾万分向往冷兵器时代的金戈铁马纵横豪气。锋锐刀剑的冰冷触感,竭力厮杀时沸腾的血液,九死一生後夺来的胜利,独自一人在最高处俯视众生的快感。这一切的一切,在复杂烦冗的现代社会都不可能实现。
他想他能理解元牧天的野心,因为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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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往的是一手遮天的权势,他要的是万民敬仰俯首叩拜的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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