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吃饱了闲的。”
“……”
折腾一圈儿,老白还叫那个老白。温浅也笑自己多此一举,纳闷的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明明以前从来没做过这等多余的事,怎么这会儿鲜有的好奇心都用老白身上了?
不过,饶是温浅有颗七窍玲珑心想明白了上述问题,还有件事却是他永远也想不到的。
——就在这个下午,就因这无心的一问,他得到了一颗心。尽管那颗心怯弱,胆小,不敢见光,却比任何其它的都执着,真诚,含蓄,绵长。
这个盛夏,异常的热。往年三伏天,山顶至多中午时分热上一小会儿,其余都凉爽得很。可今年不知怎么了,几乎从早热到晚。热得蝉都没了叫的精神,热得花都没了开的力气。一些大叶子的树都耷拉着枝条,无精打采。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白家山夏天很凉快的。”坐在透风的藤椅上,温浅笑得很是和蔼,只是说话间一瞬不动的盯着老白,让可怜的“有人”倍感压力。
“今天绝对反常。”老白给自己辩解,有些着急道,“不信你明年夏天再来。”
“明年夏天?”温浅被这十分长远的邀请给逗笑了,“虽然盛情难却,不过看现在这个热度,我恐怕要好好考虑了。”
老白微微别开视线,有些不自在。不是因为温浅的回答,而是因为他自己。邀请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那邀请太过急切甚至带着点渴望,也许对方并没有察觉,但老白为自己感到羞耻。
明明之前掩饰的都很好,为何最近频频出错呢?老白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天气。因为天气很热,连带的他的心也莫名燥热起来。
他喜欢上温浅了,这个毋庸置疑。可从前喜欢小村时明明能克制得很好,如今却只觉得烦躁。想要倾诉想要发泄的yù_wàng是那般强烈,生生忍着的结果就是无比的难耐。
不过这也让老白清楚的认识到了,他的病并非只是针对周小村,也就是说病理并不在小孩儿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从前他以为自己是因喜欢上了小孩儿而没有办法再去喜欢伊贝琦,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真的只会喜欢上男人所以无法接受女人。
想明白这件事并没有让老白豁然开朗,相反,他比从前更加的痛苦。如果只是碰巧喜欢上了男人,那么他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可现在……
翠柏山庄的焦土已经把他紧紧埋住,生平第一次,老白如此害怕。
“话说,晚上吃什么?”温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给自己徒劳的扇着风。
老白闻言微微发愣,随即收回思绪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有白菜,有萝卜,好像还有些黄瓜。”
“你确定这是咱们的晚饭?”
“嗯?”
“怎么听都像是在喂兔子。”
虽然温浅在轻声叹息,且表情一本正经。不过多日来的相处,已经让老白可以轻易在对方那看似正经的脸上捕捉到其他情绪的蛛丝马迹。比如这会儿,那个波澜不惊的表情其实叫揶揄,当然也可以称之为调侃。
“有得吃就不错了,要不您老能者多劳下山采办采办?”
“呃,”温浅还真煞有介事的为难起来,“白兄如此尽地主之谊恐怕不妥吧。”
“少来,”老白撇撇嘴,“没让你赔我房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温浅这回是真瞪大眼睛了:“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猴年马月怎么着,这帐我记上十年二十年都不成问题。”老白总算享受了把气焰嚣张。
温浅被眼前鼻子都快仰到天上的人给逗得彻底没了脾气,不过本来在老白面前似乎也很难找到脾气:“成成成,你是债主,是大爷,一会儿小的就下山采办去。”
“这还差不多。”老白满足的眯起眼睛,“喂,要不要吃瓜?”
温浅笑笑点头,然后看着老白起身往冰着瓜的井口奔去。
背对着温浅开始聚精会神捞瓜的老白并不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如果这会儿他回头,那么一定会被温浅的眼神吓一跳。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平静或者笑意盎然,此刻温浅的眸子又恢复到了刚认识老白时那种微冷的温度,带着点疏离,带着点淡漠,但更多的是探究和疑惑。
温浅清晰的感觉到这段时间的老白有些反常,时不时的偷偷看自己倒不算什么,可动不动就陷入一种莫名深沉的情绪,好像在和什么斗争似的这就有些让人不安了。
温浅并不擅观察人心,所以他想不出老白究竟在困扰或者酝酿些什么。但多年的行走江湖让他对潜在的危险异常敏感,直觉老白的这种反常和自己有关,温浅下意识的就有了些许防备。
不过从心里上讲温浅更愿意相信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直觉告诉他老白反常,但同样也是直觉告诉他老白不大可能害他。所以最终,他选择静观其变。
待老白从井里把瓜捞出来返回时,温浅早已恢复招牌微笑,且手持浅伤剑非常配合的准备切西瓜。
“瓜很凉!”
“看你抱那么紧就知道了。”
“嘿嘿,所以你看……能不能等会儿再切?”
“热了就不好吃了。”
“我就抱一会儿。”
“抱在怀里切吗?我没试过,不过刀剑无眼……”
“温、浅,不许恐吓地主!”
“呵呵……”
难得刮来阵风,虽然是热的,可还是让花草树木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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