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修发现他玩大发了,不过,既然已经玩大发了,索性就全派动员吧。
于是,迟不惑作为堂堂的一代铸剑师,硬是被吴不修指派了去做头盔编造师;钱不多作为一代钱串子,硬是被吴不修撺掇了去给弟子们缝制口罩。
再然后,吴不修嫌石料磨手,干脆又让钱不多赶制了一批厚实的麻布手套。
说到底,就算是修真界的人,也不至于修缮个房屋就要用上高深的隔空取物之类的术法。
体力能够做到的,非要掐指诀念心法去做的话,那就妥妥的是在装逼。
装逼挨雷劈,且装且珍惜。吴不修珍惜绳命,绝不想挨雷劈。
当轩辕宫施工的弟子们都全副武装了,钱不多和迟不惑也被吴不修折腾得眼冒金星了。
很快,轩辕宫的维修宣告结束。
吴不修站在自己指挥完成的建筑前,自豪感爆棚,不抖上一抖,那简直就不是他吴不修了。
哼着来这个世界前刚刚学会的小苹果,吴不修目露喜色,顶着一众弟子或诧异或惊悚或膜拜的复杂目光,屁颠屁颠的回了自己的青龙堂。
前腿迈进,后腿提起,吴不修却愣住了。
耳中传来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吴不修如遭雷击,神了,绝了!!!严师师与宁凉吵架了!
这是原着没有的地方,吴不修暗戳戳的想着,原来宁凉还会与人吵架,简直是世界第十大奇迹。
正要遁走,吴不修却被宁凉喊住:“师尊——”
吴不修只得转身,将差点抖到天上去的尾巴收好,换上严肃的表情,向冲突的中心走去。
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目不斜视,然而,傲然而立、冷然如修竹的宁凉,还是刺到了他的视线。
偏偏,宁凉穿着的,正是一件白底纹青碧竹叶的直裾深衣。
目光顺着宁凉修长的体型上移,吴不修盯着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喉中干涩。如果他是基佬,大抵是会被这样的宁凉惊艳到的吧,大概。
可如果他不是基佬,为什么眼光锁定在宁凉身上后就移不开了?果然还是因为那个乱糟糟的羞耻的梦境吧?
吴不修来到两人身边,横眉怒目:“什么事?”
宁凉没有说话,只目光炽热的盯着吴不修,直盯得吴不修想逃。
薄荷般清冽的气息覆上来时,吴不修才发现自己已经毫无防备的中了招。
视线越过宁凉凑到他眼前的黑发,他可以看到严师师大惊失色的绝望表情。
昏头昏脑的,吴不修听见一个失望神伤的声音在叹息:“大师兄果然心仪师尊吗?我……”
小女子匆忙逃离的脚步声传来,吴不修忽然有那么一点庆幸。
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只能徒劳的在空中乱抓一气,直到宁凉饿狼一般在他唇边咬了一口,他才因口中血腥味的刺激而清醒。
他不是个喜欢大呼小叫的人,因此他忍住皮肉的刺痛,推开了宁凉:“为何要利用为师来拒绝她?”
喘息连连,宁凉涨红了脸别过头去:“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又是为什么?白痴!吴不修默默的骂了一句,甩手逃离。
宁凉扶额,背对吴不修离开的方向,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宁凉羞耻的想着。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最终只得跑去后山,纵身跃进深潭。
冰凉的水温将体内飙升的热度降下,宁凉把自己闷在水下,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冒出头来。
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不远处的吴不修,正宽衣走向由潭水冲成的河道。
宁凉再次下潜,一点点向目标靠近,心跳声让他差点分辨不出水流的声音。
吴不修来这里的目的与宁凉一般无二,正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却觉得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那个不怀好意的生物,正拽着他不由分说的向水下沉去。
水中,他的眼睛被人从后面捂上,双唇被另一个体温覆盖。
不做反抗,积蓄力量,猛力挣脱。吴不修当机立断,脱困后疾速上浮。
可惜他钻出水面,等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远处,河道与潭水交接的地方,宁凉不声不响的将脑袋冒出了水面。
到底还是羞涩,没敢太过强势。宁凉默默的鄙视了自己一把,在吴不修发现之前,他已经穿上衣衫走山洞离开。
孟炎的处理结果,姗姗来迟。
经过连续几天的会议,除巩不破之外的六位高层一致决定——软禁。
吴不修体内的乱流已经无法再探查出来,修真界的医疗大师申不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在给受了刑讯的孟炎处理伤口时,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停下,陷入思考——那股乱流到底是什么?
吴不修觉得,既然已经诊断不出来了,那就算了,他也该去办正事了,就算要死,也得死得清白。
宿主老爹顶着的污名一定要去掉,否则远在某处山村的亲人们,定然会遭到无辜牵连。
用这副躯壳久了,不属于他的那份亲情并未凭空多出来,只是,他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发一回善心,顺便做一做垂死的挣扎吧。
负隅顽抗什么的,听起来就带感,有木有?
决定已下,盘旋在心头的困惑只剩下与宁凉相关的梦境,以及在水底偷吻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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