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找他的明明是贺轻舟。唐若浔低着头,嘴角噙着不屑。贺轻舟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只看他无父无母,十岁大的孩子嫡子能安然无恙的长大,不但送自己兄问,还让整日被算计的贺行舟心怀感激甚至托付亲子,这等本事心计,贺家子弟中当是第一人。
不过,唐若浔自问,论起算计来,他绝不输贺轻舟。若他有贺轻舟这般血统地位,贺家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唐若浔心中了然,却不点破,而是顺着话说道:“前几日,就想来给三少夫人请安,诸事耽搁,竟到今日。”
“如今外头天热,画雪,去取冰鉴来,让唐姨娘去去汗。”贺轻舟不敢指望莫沾衣能够应对唐若浔,莫沾衣那点脑子还不够不着唐若浔的小拇指,得他亲自出来料理。对于唐若浔这种聪明人,客气几句便可。“沾衣找你来,是想同你谈谈老太太中毒的事。”
“老太太中毒?”唐若浔一副大惊模样。站起身来,良久合不上嘴。
贺轻舟道:“唐姨娘坐。老太太有福之人,自然不会受这些腌臜算计。湛蓝查出是面粉里掺了毒粉,而府里采购食物的是谁,唐姨娘还能不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三叔不管家,只管着铺子,敢问唐姨娘一句,你对打点庶务就没一点兴趣,可这是肥差。”
三房那边,名义上管事的是贺徐源的填房小董氏。实际上,亦同大房的情况一样,都是儿媳挂名,亲婆婆主事。唐若浔是贺徐源的小厮出身,给了妾室位份后,也时常帮着贺徐源打点外头的生意,府里的事,大董氏是半点不许他插手。
“贱妾不敢妄想。”唐若浔自谦道。
到现在还不明着说话,这便是在拿捏了。贺轻舟压制着不悦,直接亮出条件:“大房那边不只有食材的采购权,还管着分配。要是能将公中食材握在手里,谁人不对唐姨娘高看三分呢。”
唐若浔跟着贺徐源,不缺钱,只缺地位。如贺轻舟所言,能与府里月例分配沾上边,而且还是大边,的确是长脸的事。贺轻舟给出的条件太诱人。只是提出来的人是贺轻舟,唐若浔不得不多思量一番。
不等贺轻舟使眼色,莫沾衣已然开口:“唐姨娘不必担心,轻舟看上的是采购权。不瞒你说,轻舟每月不过五十两的份例钱,如今又添了我,院里增了多少张嘴,五十两还不够他私下吃吃花酒的呢。”花酒是什么?
唐若浔看莫沾衣的目光带上几分怜悯。他自认理解莫沾衣这种贤良的痛苦,贺徐源口口声声说只爱他一人,可还不是府里正妻小妾的娶回来,外头女妓男倌的偷养着。莫沾衣是正室又如何,还不是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三公子只有份例银子的话,确实难过了些。”唐若浔软了几分。倒不是他有多念着莫沾衣的恩情,他是想抬一抬自己的位置,想摆脱被人瞧不起的窘迫。莫沾衣开口,却能让他对贺轻舟的敌意减几分,也有个同长久以来的敌人达成同盟的台阶下。
*
最后协议达成,唐若浔走后。贺轻舟十分满意莫沾衣这次的表现,不用他刻意提示,就能自己接话说。他满意归满意,但是面上不肯露出来,怕莫沾衣骄傲,反了天去。
酸莫沾衣道:“人都走远了,还瞧什么瞧?”
莫沾衣根本没有瞧唐若浔,他只是看书墨拿着零嘴给外院的小丫头分,他心疼啊。
“公子。”画雪进来,把冰鉴收走。天还没到大热的时候,又不是正午,实在用不上,夏日的冰块那可都是黄金。“老太太打发人来,说让您带着夫人到老太太院里用晚饭。”
“画雪,你可真是个小气的。”贺轻舟对自己身边多年的大丫头苦笑道:“房间刚凉快,你就要把冰鉴拿走。”
莫沾衣反驳贺轻舟:“把冰块白放着,不是浪费是什么。”转而一脸掐媚的对着画雪道:“画雪姐姐你做的对,要把冰块收好了,等明天中午再做酸梅汤给我吃好不好?”
画雪笑道:“好,只要夫人别再把床褥弄脏,婢子给您做一碗大大的酸梅汤解馋。”
莫沾衣“咕咚”大力咽口水。所有美汤汁,酸梅汤最好吃。
贺轻舟正醋着,要挑事呢,瞧见莫沾衣和画雪眉来眼去,焉能不怒。抬手挥退画雪,站到莫沾衣与厅门中间,扒开莫沾衣的肩膀就咬。咬之前,贺轻舟不忘数落莫沾衣的罪过:“你个色中饿鬼,哪个稍微有些人样,无论男女,你都不放过啊。”
“疼……我没有……咬死你。”莫沾衣亦是血性男儿,被污蔑,被欺负,自然要反击,低头咬在贺轻舟的另一侧肩膀上。
贺轻舟的手慢慢环住莫沾衣的细腰,嘴里渐失力道。莫沾衣却还嫌自己咬的不够用力,脚尖都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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