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墨也疑惑道:“武功嘛,会是会。只是,具体怎么样我倒不知道。”
骆锡岩不信:“怎么会不知道?江湖纷争不是常有么?就没和人交过手么?”
贯墨解释道:“江湖上人人都躲又人人都求的就是我们会些医术的,惹了我这样的,若是下次受伤了,谁来医?再者,借我师父盛名,倒是治病的多,寻仇交手的还没几个呢。”
骆锡岩想想也是,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拉着闲话。马蹄声渐近,半夏提了些吃食回来了,进了棚就开心的喊:“公子公子,你都不知道,这城里还有如此美妙之景。”
贯墨微讶:“恩?”
半夏兴高采烈道:“城边好多紫红色的小花,我看着像紫苑,但这叶子又不大像,也不知有没有毒,就套了棉布摘了些回来让公子你瞧。”
说罢就将身子转到背后,背篓里的小紫花开的鲜艳,长茎,掌状小叶片对生,贯墨伸手就去取,骆锡岩道:“贯墨,别碰……”贯墨:“无妨,这花确是紫苑不错。”半夏拉下脸:“公子,怎么会,紫苑我怎么会认不得?”贯墨笑着拿下半夏背上的篓子,“到底是什么,怕是只能今夜过后才能解释你听。”
骆锡岩嗅了嗅这淡淡香味,道:“这味道……这味道!我记得!”眨着眼也不管贯墨与半夏,就把头埋在紫苑花里深吸几口。
半夏被他推到一边,道:“切,也不怕有毒……”
贯墨也不急,骆锡岩终于想到,不好意思道:“嘿嘿,怪不得觉得熟悉呢,是云姨身上的味道。”
半夏笑他:“云姨是你奶娘?”
骆锡岩有些伤感解释:“不是不是,云姨是我娘亲的好友。不过,她已经去世了。”他口中的云姨就是浩然的母亲李云翳,和善美丽。还在世时,他和浩然经常拱在她怀里听一些奇闻异事,那味道随着她温柔的动作印在骆锡岩脑海里。
贯墨看了看骆锡岩没有言语只吩咐半夏道:“药方子我已经开出来了,你去做些热食,夜里我和锡岩有事要出去一趟。”
第七话 相携夜探一
是夜,城中些微柔弱的亮光,人声稀无,余几响狗吠。春夏之交夜,风吹过,两人衣袂清扬,立于瓦砾屋顶上,贯墨点头示意骆锡岩动手。骆锡岩心中自是有些疑惑,贯墨的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此时也不计较,脚下是那孱弱少年的卧房。
骆锡岩探了探少年的气息,内力武功皆无,除非是功力在自己之上,不过,看他年纪倒也不像。便轻揭几片瓦,透过光看下去。房内明亮,定睛细看顿时讶异不已。照明非烛火,而是嵌在墙壁上几颗鸭蛋大小的夜明珠子。谁也难料,在不起眼的小城,这不显山露水的半大院子里竟有如此阔绰用度。整齐简洁的卧房不大,但可一窥主人家财力,几床锦缎被子叠放实木雕花大床上,旁边是紫檀木立柜,少年正伏在桌边,一手里捏着书卷一手于纸上誊抄,身影拉长着,腿侧黄花梨小几上一博山炉薰炙着龙脑飘散出几缕青烟,着实平常之极。
贯墨拽曳了下骆锡岩的衣角,轻点屋檐边的占风铎,古朴铃声微响,似一阵风掠过般往西侧去。骆锡岩放回瓦片,挺身随他至大屋屋顶,手法利落翻开,屋内空无一人。又连续查看几个卧房都无人影。那女子似不在家中,深夜又去往何处?
骆锡岩撩起长衫下摆,坐在屋脊上,侧头看向贯墨,他神情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香味,骆锡岩嗅了嗅味道,觉得浑身舒畅,也难怪那少年家境殷实,有些香是稀有到千金难买,可惜骆锡岩是粗俗惯了的,倒也分辨不出好劣。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骆锡岩左顾右盼抖腿无聊了阵子才张口道:“贯墨,咱们回去么?”
贯墨道:“不知。”
骆锡岩无语:“那咱们在等什么?等那女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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