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贤庄后山,外间山竹林立,极好地将那所木舍遮蔽其中,透入的光线也极佳,不会局限了视野。
婚后的第二日,张良如约来见现居此地的韩成,方入座,便听得对方朗声调侃,“子房,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想必婚后的这两日过得极好了。”
他挑了挑眉眼,腰板直立,两手平覆于两腿之上,笑意从容,亦不否认,“尚可,让少主见笑了。”再好也不能道出口不是?
这用以开场的打趣完了,自然是要入正题了,韩成给自己斟满一杯香茶,端至鼻尖轻嗅,茶香四溢,他面上很是舒心,笑意满当,浅饮一口后将之放落,唇间的笑意也便顺势敛了去,“离计划实行的时日愈趋愈近,子房你向来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怎么会想在此时成亲?”端了端眉,他眸中拢起深意,“莫不是嫂夫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少主,这桩婚事,不在任何算计内。”至于她的过人之处,他一人知道就够了……殊不知他这么想的时候,正在榻上补眠的甘墨顿感一阵恶意,随即提着鼻哼了他两句,转眼再度睡去。
“看来你对嫂夫人真是喜爱得紧呀,能让子房你如此倾心,想必也并非等闲,何时能有幸见上一面?”
“会的,不过,不是当下。”
“唉,那就继续等着呗!”
这话里满满的埋怨之意,不可不查,是以,张良勾着笑,了然作问:“少主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韩成大方承认之余,身子顺势垮下,声色有些懒懒的,“桑海如今的风声这般紧,你在这时候叫我来,我本还以为,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呢!”
“还不可以。”他沉着清朗的嗓音,回得毫不含糊。
“为什么?”这一被回绝,韩成有些莫名激动,当即摆正了身板及面色,“如今外有北方狼族胡患肆虐,内有皇储之争日益剧烈,蜃楼也即将起航,虽还不知嬴政的东巡之日,却也决计不会远了,墨家和流沙你不也已安排妥当了,为何还要等?”等这个字,是真的可以将人的耐性给生生磨没了的。
而这一连好几问砸下去,韩成似乎犹嫌不够,眸光有些锐利地投射而去,“还是子房你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准备携新娶的那位娇妻过安稳日子……”
眉首一沉,那张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清俊脸上,再也寻不见半丝的柔软,他依旧跪坐着,微兴臂膀,恭敬作揖,“少主过虑了,国仇家恨,张良从不曾忘。”
“那就好。”
在张良的面前,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懦弱无用,至少要比他的那位祖父有用些……但又有谁能真正看到,那位亡国之君的有用之处,又都在暗地里干过些什么……
……
……
墨家据点
今日阳光明媚,而且还是火辣辣的那种明媚,夕言斜倚在窗口,叹着声,掰着手指算了算,离她家墨墨嫁人也有个小半月了,而离她跟那个男人闹掰也已将近一月,日子是过得越发无趣了……要不去一趟小圣贤庄,咳咳,她是去见她家墨墨的,才不是去见那男人……虽说她跟她家墨墨几乎日日都要见一次,但还是想念得紧哪!
于是,夕言左挑右挑,挑了个半夜跑到某小两口的房门口,见其灯火已熄,可善解人意地想着如此良夜,着实是不该进去打扰人家的好梦,随即自我催眠,这一趟不能白来,那就顺道,仅仅只是顺道,去见一见那男人,顺道顺道……
于是,她就这样顺道顺了一刻钟的脚程……
好在颜路的房内烛火尚在,否则她可真要黑脸了……
可进了房,却是相对无言,颜路自顾自坐在案前,看着掌中竹简,撇下她一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空气太过沉闷,她没得打发,下意识里一步一步地朝那方桌案挪过去,倚坐在那,提着眼不时侧瞄两下,终于耐不住爬过一手,自侧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不理她?
稍稍加大指力,又扯了两下,嘿,竟然敢故意无视她?!
这下底气瞬间爆棚,直接将他掌中的竹简一抽,转眼便丢到了一旁,她怒着一张俏脸,“你倒是说,本姑娘哪儿惹着你了?”
“……”颜路听着这声问,头也不转,话也不回,只是皱了皱眉,随手又从桌案上取了一摞竹简,选择将其无视到底,逼得她不得不抬手,将他的脸掰过来,“你说不说,再要是不说,我就去找旧情人叙旧!”虽说将闾与公子扶苏一道回了咸阳,但用来气气他还是行的。
这声豪言壮语放得干脆,而这效果也是立显的,颜路就此破功,将人推到了榻上,好生交流了交流……而完事后,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呢?
……
……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前面这两人浓情蜜意,衬得现下只身在咸阳的将闾就悲惨得多了,除却一个半月前在桑海私宅里被气得不轻外,这回回到了咸阳,还要受胡亥的刺激,至于是怎么个刺激法,无外乎是,“二哥想必是平日里玩女人玩得太过火了,这下可不,遭报应了。”
这话刺耳呀,听得将闾当即沉下脸,冷哼了一声,这后边的回击更是利落,“十八,说到女人,哪有你玩得凶呀,听闻前些个日子,还在个宫婢肚里落了种,被人家一十五的小姑娘苦苦哀求一个名分,唉,想想这赵大人可真忙,桑海一堆破事儿处理不完,还要替你清算那一笔笔fēng_liú账,好在下手快,人给拖到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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