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前在云家,沈睿似乎唯恐天下不乱,总是寥寥几语改变局势,引起混乱。这次崂山之行,事关龙门清誉,他与朱浩昌之间必有对阵,其中如果横生枝节,是他不愿见到的,可是他预感沈睿的出现绝不会风平浪静。
用过晚饭,天色尚早,云峥和花未眠先后离开居所,想必是同其他门派、世家交游去了。巫千雪和顾惊仙都是不喜热闹的性子,倚在窗口,东瞻幽海,西观晚霞,倒也惬意自在,而云瓷却是跃跃欲试。
张元宗一把按住了他,令其留守屋中不得外出,待夜色降临之后,他嘱咐几句便离开了。整个巨峰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热闹非凡,唯有峰顶一片静寂。张元宗绕过守卫,进入了峰顶的殿宇,今夜他需要找朱浩昌解决龙门开派之事。
峰顶的建筑巍峨瑰丽,好似一座仙宫卓立不群。站在殿宇前可眺望崂山全貌,眼界辽阔,胸臆大舒。殿宇后方楼宇错落,是朱浩昌诸人的居所。张元宗站在殿宇前,抬头望见上悬朱红大匾,上书“元龙百尺”四字。
古时有陈登者,字元龙,名重天下。许汜者,遭遇战乱来到元龙处,因其有国士之名,却无救世之意,元龙不愿招待他,后高卧大床,而让许汜睡下床。刘备听闻此事,自称换作是自己将卧百尺楼上,而让许汜睡地上。后来遂用“元龙百尺楼”借指抒发壮怀的登临处。
朱浩昌,在崂山之巅,以“元龙百尺”四字明志,可见其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张元宗不由暗暗叹息,朱浩昌对龙门可谓又爱又恨,即使莫子虚将其逐出门墙,但他依旧以龙门传人自居,更开历代之先河,欲另立龙门于崂山。
张元宗不愿在天下英雄面前,将龙门置于风口浪尖之上,遂打算夤夜寻得朱浩昌,私下解决。然而,大殿灯火通明,左右两排巨大的石柱之间纱幔低垂,桌椅整齐,空空落落并无一人,静谧中却透着一股阴森。
绕到殿后的楼宇,来来回回寻了一遍,发现整个峰顶竟无一个人影。张元宗大觉怪异,明日就是龙门开派大典,朱浩昌诸人理应呆在山上,如今竟是这般情形,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元宗当机立断穿过楼宇,欲悄然离开此地。折返大殿,依旧是空旷寂静的景象,他只要离开此殿再避开道路上的守卫,就可返回住处。然而,当他身经大殿中央的时候,四周的帷幔后忽然电射而出七道剑光。
七柄剑成合围之势,封住了张元宗周身要穴,剑光冷厉惊心,极具杀伐的凌厉。每柄剑的角度刁钻而尖刻,相互之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一道布设了一个绝境。这种攻势犹似毒蛇吐信,豺狼露齿,带着无畏的冷静和狠辣的决绝。
七个蒙面人始一出剑,张元宗就勘破了他们的身份,这种出剑的风格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杀手一道惯用的架势。每个杀手皆是冷静沉稳,杀意凛然,出剑更是义无反顾,无论殿中之人是何方神圣,俱是不遗余力。
张元宗一边念叨这七人中是否有自己的故人,一边周身剑气外放抵住七柄剑的攻势。他的身影飘忽不定,化作一道青光在七人之间穿梭来去。杀手们并未因此乱了阵脚,理智而及时地改变方位,再次决然出剑,合作无间。
杀手们单论个人修为已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再加上默契的配合,几乎罕逢敌手,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对手是张元宗。殿中的灯火再多再亮,也照不清俊逸的面容,杀手的剑再快再利,也沾不上青色的衣角。
张元宗笃定这是一个陷阱,定是还有厉害的后招,必须速战速决,离开此地,然而他又不愿剑染血霜,出手间剑气虽锐不可当,却避开了杀手们的要害,仅是让他们失去了再战之力。七位杀手如是春意迟暮,在龙门剑气腾跃之间次第衰败。
转瞬间已有六人委顿在地,独留第七人孤身面对。他双眸间的鼻梁似乎受过伤,留下了一道横贯的醒目伤疤。黒巾包裹的面容露出冷冰冰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恐惧,透着对死亡的觉悟。他冷然而徒劳地挥剑,扫向迎面而来的剑气。
当张元宗出了大殿,本欲疾风掠影另辟幽径,然大道上朱浩昌恰巧领着一群武林人士急急向这边奔来,好似是因为闻到殿中的打斗声,于是正好瞧见他身在殿外。张元宗此时不便一躲了之,只好静立当场,含笑着望着众人向自己走来,心中却是一片沉重。
他淡淡扫了一眼,贵气压身的朱浩昌俨然一派之尊,左侧紧挨着的是沈家公子沈睿,右侧紧靠的是天山吴连城,其余诸人不是门派的掌门或主事,就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元宗心中了然,朱浩昌明显是故意带了三四十号举足轻重的人物守株待兔。
诸人来到殿前停下,朱浩昌斜瞥风姿卓然的男子,不咸不淡道:“你来了?”张元宗淡然道:“我岂能不来?”朱浩昌眼底阴鸷之色一闪而逝,道:“你要来,也是意料中的,不过此处是我派要地,你贸然闯入,只怕有些不妥。”
张元宗见其端起来一派掌门的架子,轻叹一声,正声道:“师兄,我有要事与你相商,不得已才有此逾越之举。”“师兄”二字仿佛烙铁深深印在朱浩昌的心口上,只见他瞬间满脸阴沉,语气强硬道:“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师兄,若你是来观礼的,我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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