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航不过停留一日又匆匆离去,苏家子弟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疏离,但是堂中的那人突然强势降临欲掌苏家权柄,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反而惊鸿一瞥的苏航成为了心中一时之选。
苏家子弟自然让开一条道来,以便苏航几人进入堂中,而老者离叔绕过建兰堂去了墨兰阁。张元宗抬头望去,建兰堂两边悬挂了一副对联:自欲折兰己不折,剑意杀魔剑不杀。字里行间的侠骨气息扑面而来,苏家子弟一生都奉行行侠仗义,洁身自好的精神。
堂中陡然一条惊电停在一位青年男子的脖颈处,那是一柄雪亮寒冷的长剑,而剑的主人一袭黑衣,面容冷峻,正是投身太一教的苏未名。被击败的青年男子面色铁青,硬撑着冷眼直视苏未名,自有一股无畏不折的气势。
苏未名收回长剑,冷嘲道:“听说苏大公子重返苏家,怎么还龟缩不出?”他的声音里蕴含复杂的情绪,愤怒、厌恶而杀意凛凛。十年之前手足情深,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苏未名辱没苏家门楣,入了魔教,而苏航罔顾自己的责任,销声匿迹。
苏家人当首的是一位剑眉斜飞的老人,断喝道:“苏未名,你已被逐出苏家,还有什么资格踏入折兰山庄!就算你击败所有人,也做不了苏家掌门!”苏未名眸眼一眯,冷笑道:“二叔,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怎么说我也是苏北诃的儿子。”
老人苏南悠须发皆动,怒道:“放肆!”苏家掌门苏北诃乃是他的大哥,未曾想苏未名竟直呼父亲名讳,语气不恭,当真是不孝忤逆之举。苏未名挂着凉淡的笑意,寒浸浸道:“二叔,苏北诃已是将死之人,这苏家我是要定了。”
苏南悠顿时被气得浑身颤抖,一指苏未名,言辞激烈道:“好你个狼子野心!沦为邪魔外道真是长进了,让老夫瞧瞧你是否真得无敌。”腰间长剑铮然出鞘,雪白的剑光映得他眉眼之间一片凛然之威。
即时,人群中传来“大公子到了”之语,苏南悠长剑一凝,暗暗松了一口气。苏未名也不顾二叔苏南悠,双眼似乎要喷出寒冷的火焰,熊熊地扑向来人。十年的时间在那人身上留下了沧桑,往日飞扬的肆意也已内敛沉郁。他第一眼望见苏航,内心就不住呐喊,这就是他。
张元宗视线微扫,苏未名身后不远处赫然是赤发鬼、桑木公和一个普通男子。他心中暗忖,太一教主亲自出手重伤苏北诃,难道就是为了助苏未名登上掌门之位?可是苏未名身份敏感,而苏家大公子犹在,他又只带了这几人,如何能够一举成功?
苏航以莫忆的身份与苏未名见过几次,但那时他不露真容,因此苏未名并不知道自己的错过。苏航望着堂中肃然的苏未名,已不是往日倔强的少年,眸中流露出柔软而濡慕的东西,道:“二弟,我们已有十年不见。”
苏未名的脸颊绷紧犹如冰山雪水,寒意愈发浓重,冷声道:“做了十年的缩头乌龟,终于鼓起勇气现身,真是难能可贵!”苏航丝毫不以为意,自嘲道:“当年是我太任意妄为,不顾家族的处境,逃避肩上的责任。”
苏未名杀意一现,森寒道:“当年你抛弃家族,现在又回来干什么!这苏家将以我为主,谁若不服,只管在剑下见个真章。”苏航依然平静淡然,而心中却不由叹息:昔日的少年总喜欢跟在自己的身后,与他一起打闹、练剑,尽是拳拳之心,而如今业已物是人非。
他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责备,好似雪山一般纯净而辽阔,而声音却铿锵道:“如果你以苏家人的身份争取掌门之位,我无话可说,可是这一次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十年之后再相见,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回忆往昔的桑竹时光,兄弟之情仿佛被世事无常消磨干净。
苏未名将长剑横在面前,映着他嘴角浮起的一抹冷笑,鄙夷道:“苏家子弟如何?魔教中人又如何?”苏航眼中已是一片冰雪,道:“苏家虽多经波折,但我将以我身守护,决不允许门楣蒙尘。”
苏未名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里透着狰狞的戾气,忽断然道:“躲了十年的懦夫,竟然当起道貌岸然的圣人,真是可笑之极。”一旁的苏南悠怒道:“你投身魔教,残杀无辜,忤逆长辈,辱没祖宗,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有何脸面说这话。”
苏航却没有同苏未名争锋相对,他的心思飘向了他处。当年败血之乱落幕,苏家远遁至南疆,那些时月是如此的清苦和无奈,然而众人却坚持憋着一口气,从无到有。他们坚信苏家的新掌门苏北诃和他的两个惊才绝艳的儿子定能重振门楣。
武林公决中苏家掌门一脉的重要人物皆被处决,苏北诃一脉开始接掌苏家,劫后余生的子弟从新掌门一脉看到了希望,静待东山再起。然而十年前,大公子苏航为情所伤,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久之后,二公子苏未名决然投身魔教,掌门一脉元气大伤,掌门更是一夜白头。
接下来的十年,苏北诃痛定思痛,励精图治,终于重振旗鼓,率领苏家重新占据武林四大世家的席位,其中所费的心力是常人所不能了解的。苏航一想到父亲这些年来茕茕孑立,独力担起漫天的风雨,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悲伤。
他的目光陡然如闪电一般射向苏未名,浑身气机张扬,神采如破开冰雪的日光。他凛然生威道:“无论你自居是苏家子弟,还是魔教中人,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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