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宗淡然一笑,然后问道:“你怎么这副打扮?要去当和尚吗?你巫姐姐呢?”听到此语,云瓷顿时脸色一黯,道:“巫姐姐出事了。”张元宗笑容顿敛,眼睛一跳,心中微慌,急道:“你快快与我道来。”
云瓷道:“那日师父跳下山崖,巫姐姐第二天就带着我离开了云家,来寻张姐姐。巫姐姐那几日的心情特别不好,失魂落魄的。最后,她决定运用《古神经》卜算师父的生死,结果预示蕴含一线生机,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
张元宗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去打断他,云瓷接着道:“巫姐姐因为施展卜算之术,心血大损,虚弱不堪,休养一月也不见好转,后来倒霉遇到了阴阳鬼。巫姐姐竭力保住我的性命,让我一定要到囚龙寺找张姐姐,等待师父归来,自己却被带走了。”
巫千雪冰雪聪明,既然已知张元宗未死,定会想到他脱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囚龙寺寻他们,所以才会让云瓷务必前往囚龙寺等候。张元宗闻言脸色一沉,巫千雪身份特殊,就算白魔承诺放过她,可是太一教又怎会放手?
张元宗心中沉重,转而又问道:“你扮成小和尚干什么?”云瓷嘟嘴道:“我去囚龙寺找人,一个大和尚告诉我张寺中根本就没有张姐姐这个人,不让我进寺。没法,我只好在附近的集市上打听,有人曾经亲眼瞧见一位年轻的和尚,带着一位昏迷的女子上了囚龙寺,若不是和尚、女子一道显得醒目,只怕在这个到处都是和尚的地方,很难打听到。”
“我又去囚龙寺找人,他们还是不承认,让我下山。一来今日是自恣日,他们举行盂兰盆法会,要供奉十方僧人,二来守门的和尚会变动,应该认不出我,所以我就扮成云游的小和尚,这一次他们应该不会把我拒之门外了。只要进了囚龙寺,我慢慢就会找到张姐姐。”
依此情形,张水衣一定出事了,可是囚龙寺为何要隐瞒此事呢?张元宗心中不由着急,夜探囚龙寺势在必行,他又瞧了瞧云瓷,这孩子机敏多智,沉着冷静,当真不是一般的孩子,微笑道:“要是今生我做不了你师父,一定会后悔死的。”
云瓷嘻嘻笑道:“那师父抓紧收我为徒啊,过时可不候。”张元宗捏捏他的脸,道:“臭小子,还知道威胁师父了。”云瓷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叫道:“你自己都承认是我师父了,可不许反悔。”
张元宗哈哈大笑,眉眼一挑,耍赖道:“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你可不许胡说。”云瓷撇嘴道:“师父,你也太没风度了。”即使张水衣下落不明,巫千雪身陷九幽山,但是张元宗此刻还是因为这个孩子感到了一丝轻松。
囚龙寺卧虎藏龙,范围又极广,张元宗要想夜探有个结果只怕也是难事,因此他们两人决定云瓷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扮成云游的小和尚,进入寺中打探情况。
一则云瓷扮小和尚实在是惟妙惟肖,再则守护山门的僧人也时常变化,见是个小和尚,又因盂兰盆会的缘故,所以隐没在树叶后的张元宗远远瞧见,云瓷轻而易举就进了囚龙寺,然后他身影滑翔,暂时离开。
夜幕降临,张元宗稍稍收拾之后,身化清风明月,没入夜晚。也许是中元节的缘故,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场景,透着些许阴森森的感觉,那延绵的参天古树间似乎出没着幽灵,给这个七月十五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
进入囚龙寺对张元宗来说轻而易举,可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目不暇接的大小寺院,乌压压的一片,另外佛塔、石窟之类的建筑迥异于俗世,对于张水衣到底身在何处毫无头绪。想必是僧自恣日接近尾声,囚龙寺虽然灯火通亮,却不见僧人大规模的集结。
仿佛是禅宗圣地静宁低缓的氛围感染了张元宗,他并不横空飞掠,而是在树荫、庙宇间闲庭信步。他似乎走得很慢,像是在欣赏寺中的景致,似乎又走得很快,转瞬间穿过了好几排房舍。
囚龙寺有三千僧尼,负责巡逻警戒的护寺僧不下百余,再加上来往的僧人,这夜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张元宗好似入无人之境,连迎面走来的僧人也只觉前方是清风吹拂,月影晃动,竟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张元宗,在月华铺洒之下,风光霁月,真好像是吟风弄月的名士。他隐隐可以听到飘散在空中的诵经声,更衬托出囚龙寺的庄严肃宁。他避开了好几拨巡逻的护寺僧,经过一座座的庙宇和佛塔,可是仍旧找不到线索,看不出端倪。
来到一处,只见前方有两个小和尚迎面走来,一边还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其中一个恰是圆脸大眼的云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而另一个却是张元宗白天见过的子远,他竟是能够说话的,看来囚龙寺确实有些古怪。
张元宗也不避开,挥手召云瓷过来,云瓷忽一瞧见,面露喜色,然后抓住子远的手把他拽到张元宗的近前,低声叫道:“师父,你怎么才来?这是子远师兄,他决定帮我们。”那子远见到是白天见过的张元宗,露出费解的神色,静静盯着不说话。
张元宗淡笑道:“小鬼头,厉害啊,我正像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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