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魔慧眼如炬,一眼扫去,对张兰亭的境况了然了七七八八,于是揶揄道:“你还真是胆大,身体有伤还敢如此损耗内息,就不怕毁了根基,招来杀祸?”张兰亭冷哼道:“只要不是你,旁人想杀我,本座定叫他有来无回。”
白魔不置可否,忽挑眉道:“他真是你的兄长?”张兰亭脸色一黑,这个话题至今还是他的禁忌,不过白魔又是什么人,自然不会顾念他的心情。他脱口而出道:“是他告诉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猛然想起那日殿中的对话,张元宗应当并未告知白魔两人的关系。
白魔随意道:“他寻找兄弟的消息早就传遍江湖,而你们俩言行又这般反常,真相不是呼之欲出吗?”张兰亭冷冷盯着他不愿多言,这个在教中他视为唯一对头的人,在此和他这般闲话,令人颇觉不适,他知道这都是因为张元宗的缘故。
白魔心知张兰亭的站位封住自己的去路,想必是不想让自己见到张元宗,还是问道:“他有活下去的可能吗?”张兰亭眉头微沉,并未直接回答,道:“就看巫千雪何时到了。”白魔闻言心中一沉,看来张元宗已是命悬一线,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其实他知道以张元宗的状况能够拖到现在已是奇迹,他一直很好奇张兰亭是如何做到的。若是让他知道朱雀神木在张兰亭的手中,当年好友玉九重也因其而死,不知他会庆幸新朋得此续命之机,还是愤怒旧友当年断命之运?
无论如何,白魔只怕都不会如玉无双这般徒然伤怨,谁知他会闹到何种地步?这也是张兰亭为何要挡住白魔,不让他见到朱雀神木的缘故,非是他怕了白魔,而是不想在救治张元宗期间再节外生枝。
又过了两日,为张元宗运功渡药完毕,下属前来禀告道:“教主,玉小姐身边的侍女宝笙在外求见。”张兰亭心中不由微微发紧,自那日离去玉无双果真未再踏入云浮宫一步,他也不愿低身去见她,于是命人带侍女过来。
张兰亭自玉无双为其取下面具之后,就未再戴上过。当宝笙惶急地奔至近前,瞅见教主的真容,眼中晃过惊诧之色,若非那一身鸦青金日长袍,只怕还不敢确定身份,于是紧接跪伏在地,落泪哀求道:“奴婢请教主去看看小姐吧。”
张兰亭知道宝笙是玉无双身边最亲近的侍女,皱眉道:“小姐怎么了?”宝笙抽噎道:“小姐一连几日独坐房中不语,更是滴水未进,今日坚持不住昏倒了。”张兰亭怒从心生,厉声道:“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由着小姐胡闹!”
宝笙吓得伏在地上噤若寒蝉,张兰亭看也不看她一眼,踱步便要动身去寻玉无双。他方才为张元宗以药力沁身,内息损耗严重,元气大伤,此时却也顾不得调养恢复。当他经过宝笙的身旁,又值心绪纷乱之际,忽地惊变陡生。
原本匍匐在地的宝笙蘧然暴起,挥掌拍向张兰亭的背心。张兰亭心中顿生警兆,身后破空之声渐进袭来,而那攻势却来得好生迅猛,转瞬即至。张兰亭已然来不及避让,只得趁转身之际亮掌相迎,同宝笙的掌式击实。
张兰亭脸色倏然大变,宝笙这一掌蕴藏内息雄浑霸道,完全超乎他的想象,赫然已是一位盖代高手,即便教中长老也多有不及。那掌劲古怪之极,忽而冷如寒冰,忽而热似地火,冷热交替如是酷刑,一路势如破竹,攻破他奇经八脉的防御,狂涌进他的体内。
张兰亭如遭雷击,沛然的力量穿透他的身躯,堂堂太一教主顿时被击飞出去。他倒飞三丈开外,半跪在地,宝笙的掌劲仍在体内肆意乱窜,攻城略地,搅得五脏气血沸腾,忍不住猛咳了几口鲜血。
这猝不及防的惊变若是让旁人看到,必会惊掉一地下巴。张兰亭是何方神圣?他可是太一教史上最年轻的教主,年纪轻轻却靠着自己的实力败尽教中高手,登上教主尊位。今日在云浮宫却被一个侍女击伤,当真是天方夜谭。
不得不说,侍女宝笙掌握的时机极其巧妙,张兰亭替张元宗疗伤方罢,内息业已十不存五,并且他内伤久拖未愈,又事起突然,措手不及之下,掌上劲道不过十之二三,而宝笙却是谋定而后动,欲毕其功于一役,此掌运用了十成功力,于是一举重创了太一教主。
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若是此战传将出去,足以令宝笙名动天下。宝笙却未动这个心思,此时她一心不愿放过这个良机,欺身逼近施展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那双纤纤玉手哪有柔美之态,恍如地狱使者的勾魂锁链。
张兰亭此刻实力大不如前,只得运掌勉力抵挡,却难挽劣势。宝笙的掌法凶猛霸道自不必说,而那古怪的掌劲更是令他连连受挫。他正经历着此生最为艰险的一战,竟已是生死一线,对方修为实在高深难测,与之本不相伯仲,此时又占得先机,使得他伤势不断加重。
他已是太一教主,却还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死,那么他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又有何用?他浑身戾气喧沸,一边以身法躲避,一边挥掌相迎,盛怒难抑,一时不可夺志。宝笙冷静如斯,一味强攻,势要夺了他的性命。
张兰亭猛然喝道:“烈火寒冰掌,你到底是谁?”宝笙冷笑道:“等到了阴曹地府,你自己去问阎王爷吧。”宝笙绝对称得上是江湖上最绝代的高手,她沉寂在玉无双身边已有三四年,却等到今日方才暴起发难,这份城府和耐心着实可怕。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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