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举杀死张元宗,他当真冒着极大的风险,也不怕一着不慎,作茧自缚。那碧微针是他独门绝技之一,此针由毒液提炼的晶体打磨而成,一旦入体,遇血便化,毒走血脉,霸道至极,中者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白魔盛怒难抑,喝道:“药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存活于世!”药王只觉白魔盛气凌人,心中不由一怯,然教众在侧,让他感觉颜面扫地,于是冷冷道:“白魔,别忘了你在神教的身份,他张元宗出自龙门,天生是神教的对头。”
白魔冷哼道:“凭你也配教训我,就算你完好无损,也不过是弄药玩毒的小人!”药王脸庞霎时涨红,怒道:“白魔,别以为我怕了你。”眼见着剑拔弩张,冼星见赶忙出言相劝,无论各人脾性如何,毕竟都是神教中人。
等教众回过神来,殿中已经不见了太一教主和张元宗。玉无双神色古怪道:“他带走了他。”白魔和药王费解太一教主的举动,却又是存了各异的心思,斟酌之下,皆往云浮宫的方向而去,殿中教众纷纷跟上。
张兰亭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自己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畅意?是平静?是悲哀?是漠然?他此时只得抱着垂死的张元宗一路狂奔,他无法冷静下来判断自己的行为,只是隐隐有个人在耳畔说道:他就要死了。
张兰亭如风驰电掣一般,冲进了峰顶的云浮宫,宫中下属还未来得及拜见,便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他抱着张元宗直奔他的休憩之处,一脚踢毁房门,然后将其放于床上,仔细查看时,他已经气若难闻了。
张兰亭直奔北墙,于隐秘处启动机关,打开了一间暗室。他闪身而入,片刻间从中捧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玉匣,似是年头久远。他打开玉匣取出一截半尺长的木头,赤红如血,宛如新木,然后将其置于张元宗的额头之上。
他立在床边,伸掌置于赤木上空,内息狂涌喷薄,依稀可见白色的雾气。内息透过赤木,散出淡淡的红雾,激发药力从张元宗的眉心渡入上丹田,如是容器蓄水,待注满上丹田,随后沿着经脉溢入中丹田和下丹田。此举消耗内息甚巨,非是绝顶高手不得施为。
当赤木的药力布满了张元宗周身关窍和经脉,他微弱的呼吸渐渐恢复过来。张兰亭暗道这赤木果然神异,碧微针毒性霸道,再加上五脏俱损,张元宗已是必死之人,他只是权作死马当作活马医,未曾想竟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不过神木不得离体,否则他还是必死无疑。
张兰亭微弱难察地松弛了紧绷的肩膀,默视片刻便踏出房门。宫中下属远远瞧着不敢靠近,他冷冷道:“严守这里,不管擅入者是谁,一律格杀勿论。”除了宫中下属和教众长老等人,太一教众不得令不得踏入云浮宫,更别谈教主的休憩之所。
白魔、药王、玉无双、冼星见、阴阳鬼等人进入了云浮宫正堂,其余教众皆止步于宫外。张兰亭从后院来到前堂,便看见堂中的几人,白魔忙道:“他情况如何?”药王虽忌惮教主故意站在远处,此时却毫不遮掩地冷笑道:“还能如何?中了碧微针,就是我也救不了他。”
此言方落,太一教主浑身陡然爆发出霸道的力量,纯钧剑划破长空,一颗头颅顿时跃起摔落在地,骨碌碌滚得老远。无头的身躯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而药王的头颅双眼圆睁,竟还是狂热的眼神,还未来得及露出恐惧,便被太一教主一剑断首。
几人皆是震惊当场,堂堂药王就这样被教主杀了。张兰亭冷然朗声道:“药王目无本座,以下犯上,今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声音传出云浮宫,宫外教众皆听得清清楚楚,想那药王之尊还在长老之上,没想到转眼间就被教主诛杀。
阴阳鬼忽然心生怯意,他看不懂教主的行事,揣测不出他的心思,药王出手置张元宗于死地,不正是迎合他意吗?为何会落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方才教主那一剑实在太过可怕,药王虽然实力打了折扣,却也不至于这般毫无招架之力。新教主的喜怒无常和冷酷手段,他也不是头一遭见到,不免暗诫谨言慎行,以免引火上身。
白魔再次追问道:“他如何了?”张兰亭烦躁道:“还死不了。”他眼光略略扫过,忽然发觉堂中不见了玉无双,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虽严令旁人不得靠近张元宗,可玉无双出入云浮宫向来自由,宫中下属只怕拦她不得。
张兰亭草草对白魔几人下了逐客令,便返身离开大堂,奔至后院,只见玉无双僵立房中,死死盯着张元宗额头上的赤木,一动也不动。半晌之后,她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转身便看到院中漠然而立的太一教主。
张兰亭看清了玉无双泪眼中的惊惶、恐惧和痛苦,却依旧立在院中不言不语。玉无双猛然向前疾行几步,一个趔趄扶住门框,支撑摇摇欲坠的身躯,惊恐道:“朱雀神木为何会在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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