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已然备了题目放在兰泽的袖中,只待诗天歌离去后与赋雨交代。而那方吾之为武将却穿了儒服,怕也是为了藏东西于袖里。
赵云归环顾一周,见众贵女还聚在沈涵微身侧,不由轻叹一声。其实赋雨不该不平的,有人作诗的地方,自然会有人围观。
瞥过一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园门,赵云归转身冲着诗天歌笑道:“看来,公主需要改道了。”
诗天歌在月赋雨来之前,已于赵云归言过,她要从誉门去观台。观台是此番国主专门为赋雨终试备下的,为得是让众贵女一睹淳归郡主的威仪。
“如此便要改道?”见赵云归提醒自己离开,诗天歌似笑非笑地看了赵云归一眼,“云归妹妹难道看不出这是涵微妹妹朝你示威?”
“嗯?”赵云归正欲一笑置之,却听到一个轻蔑的低笑,“示威?呵,她也配么?”
赵云归一回头,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挽香。
“啊,挽香妹妹!今日真是巧了!呵呵呵……”诗天歌见陈挽香前来,立即迎上,“你怎会在此处?”
“挽香是替蒋夫子来寻郡主的……”陈挽香笑意不达眼底。
“蒋夫子寻本郡主……”月赋雨见来者不善,正要反唇相讥,却被赵云归拦住:“挽香姐姐,不知夫子寻赋雨所为何事?”
“这……云归妹妹也知,今日是郡主考终试的日子……”陈挽香木着脸,一本正经, “蒋夫子嘱托挽香邀云归妹妹同给郡主讲学……”
“那……”赵云归扭头看了方吾之一眼,却见他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自然也不会少了沈涵微妹妹……”陈挽香顺着赵云归的视线看到了沈涵微,随即喃喃,“涵微妹妹极擅应试……”
“什么?”月赋雨闻言低呼一声,迅速蹲到地上,“应试?哎哟……不好……云归姐姐,天歌姐姐,赋雨腹痛……腹痛……”
兰泽袖间的小楷最终也未送出手,因为月赋雨一腹痛,整个彦园的人都紧张了。几百双眼睛盯着,赵云归自然也无计可施,只得放任着月赋雨放手一搏。
“郡主……”宽敞的屋内只有两个人。
紧蹙的眉头昭示月赋雨不佳的心情。
“郡主,今日终试,设台于彦园,限时一柱香,可有异议?”
“这……"为难地看了前来问询的夫子一眼,月赋雨低眉道,“赋雨自幼畏惧生人……”
“可此番终试已然不能推了呀!郡主……”见月赋雨面露难色,前来问询的夫子生了一背冷汗。他来之前已听说过淳归郡主逢考必病的典故。
“夫子不必为难……”月赋雨盈盈朝着夫子还了一个礼,“赋雨只是想寻一人伴考罢了……”
“伴考?”见月赋雨并没有弃考的打算,前来的夫子随即笑弯了眉,“既是郡主已然决定赴考,那其他……便只需待老夫去询问一二。”
☆、第二十章
暖暖的烛火映着小小的书案。独卧在竹舍中,月赋雨单手支撑下颌,懒懒散散地在宣纸上默着《天仙子》。
凝视着纸上的‘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月赋雨轻叹一声,又是暮春时节了。
原以为前人道,女子伤春,男子伤秋是空穴来风,如今才晓得,春来春去确实该是有人怜的。
用指尖摩挲着宣纸的边角,月赋雨抬手正欲将默出的稿放到烛火中毁去,却发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雨儿,此稿可是你写的?”一个着红衣的男子,醉醺醺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几日不见,雨儿的才情是越来越……嗝……”
“呃……夫君醉了……”月赋雨见眼前的红衣男子是个醉汉,便伸手从红衣男子手中夺过了诗稿,随手送到烛火下,放任这火舌渐渐舔舐上已被她揉皱的边角。
“呵呵……雨儿……雨儿该知……该知为夫是千杯不倒的……嗝……千杯不倒!”红衣男子见月赋雨夺了自己手上的诗稿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的围着书案转了几转,“不过,雨儿你说,方才那稿到底是不是你写的?是不是?为夫似乎记得,记得,曾在微儿住处见过那稿上的‘明日落红应满径’…… ”
见红衣男子已是守不住话,月赋雨低眉直坐在着案前,不耐烦道:“不是……雨儿记得是一个叫张先的男子写的……”
月赋雨话音一落,红衣男子便停住了脚步,醉眼朦胧地望向月赋雨:“雨儿方才说张先?张先?张先是谁?张先他可曾在国都……”
“不在……”月赋雨与男子对视片刻,即挪开视线,低声道,“张先早就去世了。”
“去世?”红衣男子把‘去世’两字默念一遍后,眉间的疑惑更浓了几分,“那雨儿你又是如何知晓这……这句子的……”
“自是国主曾给雨儿一些……”月赋雨抬眸看了男子一眼,默默把要出口的话咽回腹里,眸中隐隐燃烧着怒火。
“那……”月赋雨的话让红衣男子陷入了迷惑,“那微儿怎么会……”
月赋雨愤怒地拍案而起:“夫君,难不成时至今日还看不出涵微姐姐不会作诗么?”
“可……郡主莫要胡言乱语……依为夫所见,微儿作诗应较启君更胜一筹……”男子错愕地看着眼前愤怒的月赋雨,他不明白月赋雨的怒火从何而来。
月赋雨出掌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可……明明云归姐姐更善于作诗啊!”
“更善于作诗?”红衣男子似乎听懂了月赋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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