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子业勉强站立在地上,被母亲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年纪还太小不懂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三个人站成一堆挨得极近,他们两个哭起来神鬼不知,刘御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天旋地转、生无可恋,他上辈子被一枪打中肺部垂死挣扎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憋屈难受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御不耐烦的挣脱开王宪嫄死死揪着他的胳膊,一溜烟想往外跑,无奈人小腿也短,被王宪嫄一把抓住又抱怀里哭。
“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一一我知道你怨恨我这个做母亲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一一”王宪嫄是真伤心,她绝望地认为女儿跟她一直不亲就是她遭到的报应,“当时我要是不这么做,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一一”
刘御就纳闷了,这玩意又没人逼着你,既然当初你选择了为了荣华富贵变相抛弃第二个儿子,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弄得好像反倒成了我欺负你似的?
他的眼角轻轻往旁边一瞄,见门口处有一袭玄黑色的袍料末端一闪而过,略一弯唇角,淡淡道:“母亲说笑了,为人儿子者,我怎么会对您心存怨恨。”
王宪嫄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没了声,她太惊讶了,哭都顾不得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那个似乎是无意中被提及的“儿子”。
王宪嫄的惊讶是有理由的,刘御是真不爱说话,话少又冷,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开口的。
刘御这么多年基本上就说过三个字,应“嗯”表示赞同,应“不”表示反对,说“滚”是嫌弃别人絮絮叨叨吵着他了。
王宪嫄拢共就听过前两个字一一虽然刘御想对她说第三个字的次数最多,但是考虑到在这个年代冲自己老娘这么说毕竟太惊世骇俗了,每次都硬生生忍住了一一这次一下子听了这么一长串,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玉儿,你能这么懂事真是太让为娘高兴了!”王宪塬瞬间转悲为喜,又瞬间转喜为喜极而泣,一开嗓子继续嚎。
她高兴啊,原来女儿不是个有着重度语言障碍的傻子,说起话来还像模像样小大人一样,实在是意外之喜。
刘御很郁闷,一左一右俩声音哭得跟唱歌似的还带着升降调,心道我给了你这么大的惊喜,你竟然这么残忍地折磨我。
他一个劲儿往旁边扫,没发现应该怒气冲天跑过来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武陵王有什么动静,心中骂了一句这男人真是个孬种,慢吞吞继续道:“母亲,那儿子去了京都,若是被人发现了秘密该如何自处?”
王宪嫄这次反映了过来,赶忙伸手捂他的嘴:“玉儿,这种话乱说不得,你要牢牢记住自己是个女人家,就没人能发现不对。”
哈,那我还牢牢记住自己是天上下凡、春光灿烂的猪八戒呢,怎么也不见我长出个猪鼻子猪耳朵来?刘御对她哄小孩儿的语气很不屑,撇了撇嘴角,并没有说什么。
王宪嫄还想再说,冷不丁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她吓了一大跳,因为红儿等心腹都被分派下去给两个孩子打包行李收拾行囊去了,她又不敢让不是心腹的人守在外面,便让几个婢女隔得远一点看着,没想到竟然被人闯了进来。
武陵王刘骏的脸色阴沉沉的,都快跟他的络腮胡子一个颜色了,他一把粗鲁至极地把刘御抓了过去,就手摸了一把。
刘御强忍着没有动弹,在经历过好几年被人脱穿裤子把屎把尿的苦逼生涯之后,被一个老男人捏一把也还勉强不会让他抓狂。
刘骏转头看向吓得搂紧刘子业说不出话来的发妻,嘶声道:“原来玉儿是个男孩儿?!”
他本来就是浓眉大眼,此时一双牛眼瞪得滚圆滚圆,仿若被人把屎盆子扣在了脸上一般,愤恨而惊讶地紧盯着王宪嫄:“你、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王宪嫄懦懦不敢接话。
武陵王气愤到了极点,左胳膊高高扬了起来,恶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败家的东西,这么大的事情你就瞒了我这么长时间?!”
刘御心头轻轻一跳,他听刘骏说话的腔调不是很对劲儿,那股愤怒更像是懊恼,而不是真的气愤自己家主的权威被人挑衅。
他冷眼看看武陵王紫胀得快要滴血的面盘,一把推开吓傻在原地的刘子业,弯腰把被打出去老远的王宪嫄扶了起来。
王宪嫄被打得嘴角破裂出血了,脸上很明显一个巴掌印,着还是刚挨了打,等过一会儿肯定就要肿起来。
她从小顺风顺水、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孩儿,从小到大从没听过一句重话,嫁入夫家后也琴瑟相偕、水乳交融,武陵王对她也很客气,想不到竟然被这样对待。
不过王宪嫄也知道实在是自己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捂着脸也不敢哭得太大声,抽噎着小声哼唧。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武陵王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步,仍然气不过,指着她骂了两句,倒是也没再动手打人,缓了半天才平息了胸中的怒火,冷冷道,“我给建康的信函昨日连夜已发,为了向父皇展现诚意,选的是最快的悍马,追是已经追不回来了。”
他是真气,现在已经不是气他老婆把他当二愣子耍,而是气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现在才发现这么大的秘密。
一个女孩儿,武陵王自己都不在意,何况是远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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