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尧一愣:“我带你干嘛?”
烛九□□:“本君早就听说王府美人众多,如今更有一个名戏班在府上常住,那戏班的戏看人不看钱,要听一曲儿,千金难求!知道这戏班为何如此出名吗?啧,你个小蠢货肯定不知道,还不都因为戏班的角儿众多,单独拎出去各个都是别的戏班抢也抢不来的香饽饽!特别是今年年方二八名唤芳菲的那位,那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更难得的是一亮嗓子却是白日黄鹂,月夜夜莺……”
“等等,你一天宅在画卷里去哪儿打听那么多八卦啊?”张子尧有点懵。
“再纸片儿龙,老子也还是龙,真龙!”烛九阴翻了翻眼,“你就说你带不带老子去。”
“带呀,怎么不带,”张子尧跳下床捡起枕头,笑眯眯道,“若是到时候画翠鸟画不出,我就把你给王爷面前一放:翠鸟是没了,真龙有一条,自带唠嗑功能自己说上一个时辰不带停,心情好还能给他挠挠肚皮保证反应比被挠肚子的小狗还开心……”
“张子尧,你放肆!”
张子尧捡起枕头打了个呵欠:“睡罢。”
言罢转身熄灭了蜡烛,房间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张子尧爬上床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同时还听见他身后的画卷里,某条纸片龙在那贼心不死地碎碎念着什么“小芳菲”“小雪舞”之类奇奇怪怪的姑娘名儿……
张子尧在床上躺好,闭上眼。
“小蠢货。”
“……”
“小蠢货?”
“……”
“小蠢货,你睡觉为什么不脱衣服?”
“求求你,闭嘴。”
……
接下来一晚上,张子尧理所当然没睡好,当然不完全是烛九阴太吵的缘故——事到如今王爷的画的事儿张子尧还是想不到一个万全的解决法子,他自然彻夜难眠。
还有一个原因是张子尧一辈子在小镇长大,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县官老爷,现在毫无缓冲一家伙就要见王爷了,他觉得心慌得很。
那可是王爷!
皇帝的亲戚呢!
虽然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利索不利索王爷肯定不关心,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张子尧还是早早就爬起来,认认真真地洗了把脸和手,又对着镜子把头发拆了重新梳了梳……都弄妥当换好衣服又回到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生怕有什么遗漏一会儿冲撞了王爷。
当张子尧将自己的脸重新凑近了铜镜想要看看前两天额角冒出的热气痘消了没,他听见烛九阴在他身后凉凉道:“看够了没?要不要再染个红唇?”
“……”
大清早的,鸟儿起来啄虫,龙也起来碍眼了。
☆、第十章
张子尧面无表情地直起腰,离开铜镜走到挂在墙上的画卷跟前。
“本君要看小芳菲。”烛九阴亦面无表情地回视张子尧。
张子尧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一抬手将那嚷嚷着要看美女的画卷从墙上取下来,装进小竹筒里,挂在腰间和点龙笔挂在一块儿,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推开门,正欲一步跨出,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迈出去的步伐收了回来。
烛九阴:“又作甚?后悔了?想作癞皮狗?”
张子尧:“你以为我同你一般,先约法三章。”
烛九阴:“事儿真多,你说。”
张子尧:“一会儿到了王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必须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作一条哑巴龙。”
烛九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然后问:“还有呢?”
“没了,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是你这么好说话让我觉得很不安。”
“等你长了赛嫦娥的脸,本君定让你知道什么是活着的温润如玉。”
“我现在只看见活着的臭不要脸。”
“放肆!”
张子尧懒洋洋地笑了笑,正欲说些什么,这时候恰好王府派人来接应,上了楼一眼看见张子尧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干嘛,他冲着张子尧毕恭毕敬地鞠躬并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子尧拍拍腰间画卷示意某条龙赶快闭嘴。
跟着接应下了楼,早有一架王府马车在外等候。
张子尧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在里面坐稳,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屁股下面的垫子,想了想后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嘟囔:“好像和咱家的也没多大区别。”
这个时候,天真的张子尧还不知道张家祖祖辈辈借着一杆笔从这些达官贵人手上坑了多少黑心钱。
马车没哒哒几下就停了下来,张子尧坐在马车里还没反映过来这是到了,直到马车帘被人掀起,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探了张脸进来,恭敬道:“请,张少爷。”
这点路就要马车?早说我自己能走过来啊。
张子尧眨眨眼,既然到了也不能赖在车上不走,于是踩着那摆好的踮脚凳子跳下马车,一抬头,就看看见个比张家大门宽阔、大气外加洋气一百倍的大门,大门两侧一边一个威武严肃的石狮,张子尧好奇地上前摸了摸,立刻辨出这石狮非世间凡物,恐怕是绘梦匠手艺人某位神器继承人的作品——早就听说地裂凿传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凿之物活灵活现,石狮夜间成活,能捉妖降魔镇宅……
没想到这样的被说得神乎其神的神物,就随随便便在王府前面看见了。
然而张子尧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知道有些神器传人忌讳这些,便也不多问,缩回了手转头去打量王府大门其他部位——
深色的漆门,气派牌匾上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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