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想得很清楚。”宁渊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只是父亲,孩儿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孩儿此番前去,想请父亲给予总理田庄内上下事务之权。”宁渊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还顺道抬起眼睛,看向了严氏,而严氏则浑身一怔,情不自禁捏紧了手里的锦帕。
“你要这等权利做什么?”宁如海奇道:“田庄里的事情,自有田庄管家搭理,你什么都不懂,能插上什么手。”
“因为孩儿此番前去,不光是为了思过,也是想帮衬上父亲的忙。”宁渊顿了顿:“若孩儿没有记错,香河镇那里的田庄已经三年有余未向府里上缴一粒粮食了,这其中虽有土地贫瘠的原因,可连着三年入不敷出,又焉能没有当地管家的过失。父亲日常事务繁忙,难以留心到这类小事,孩儿身为宁府少爷,自然要帮父亲分忧,此番前去,一为思过,二为彻查,若当中确有硕鼠中饱私囊,孩儿也有能力严加查办,一个不留。”
宁渊这番话说得平稳,也在情在理,他好歹也是宁府的少爷,背着思过的名头过去,若那里的下人们狡诈势力,对着这个思过的少爷不敬,也等于是在拂宁如海这个家主的面子,而且香河镇的田庄也确实好几年没有上缴一粒粮食了,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地方,下放点权利给宁渊也没损失。
“老爷。”严氏却在这时开口道:“切身觉得渊儿年纪尚且还小,怎么懂得如何治理一个田庄,若贸然给他这样的权利,可却弄巧成拙,让田庄那边怨声载道,不是拂了老爷你的名声吗?”
“老身倒觉得,这正是可以让渊儿历练历练的时候。”沈氏道:“既然没有粮食上缴,香河镇那里的田庄如今早已成了一块形同虚设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即便渊儿打理得不好,又能有什么损失?而且渊儿此番实属是为了咱们府上的名声,被迫无奈才去的,已是受了委屈,可若让那里的狗奴才们以为渊儿去那里思过是因为犯了错失了宠,一个个蹬鼻子上脸,那还得了。”
严氏还想反驳,却遭宁如海打断了,“老夫人说的是,左右不过是个颗粒无收的地方,即便渊儿打理得不好,也再差不到哪去了。”说完,他看着宁渊,沉声道:“为父便答应你,给你打理香河镇田庄上下事务的权利,当地的田庄管家可以给予你协助,你便去那里好好思过吧,等城内的事态平息了,为父自会找个由头把你接回来。”
“谢父亲成全。”宁渊又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严氏回到瑞宁院的正厅,表情阴沉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徐妈妈表情惶恐地端来了茶水,看见严氏的模样,只悄悄将茶水放上桌,没有多说话,安安静静地退到一边。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待原本滚烫的茶水散尽最后一丝热气,彻底凉了下来,徐妈妈才听见严氏道:“徐妈妈,你说宁渊那小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然他为何别的地方不去,偏偏提出要去香河镇?”
“夫人,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您别多心。”徐妈妈躬身道:“三少爷一个娃娃,又没怎么出过城,哪里会知道香河镇那里的事情。”
“你说的也对,可无论如何,我总觉得这小子能主动认错,并且提出去思过,不可能只是简单地想去思过而已,肯定是另有所图。”严氏眼睛里隐晦的目光闪了闪,“无论如何,可不能让我的这番筹谋,不光没绊倒他,反倒替他做了嫁衣。”
“既然夫人担心,那不如,趁机像结果二少爷那样结果了他,岂不是最为干净利落。”徐妈妈道:“赵山跟奴婢说过,夫人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只要价钱合适,刀山火海他都愿意替夫人起闯一闯。”
“是啊,只要出了城,地广人稀的,什么事都要好办多了。”严氏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老太太居然将那小子看得这样重,还说什么他唯一成器的孙子,全然不将湛儿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孙当做一回事,不知道当那个最成器的孙子断成两截的尸首送到老太太面前时,她还能不能说出那种话。”说罢,她看了徐妈妈一眼,“这事你去办吧,告诉赵山,务必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不然他绝对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夫人放心,奴婢明白,赵山也懂得分寸。”
竹宣堂里,宁渊正指挥着白氏姐妹收拾东西,便看见宁沫匆匆进来了,他也不客套,直接就道:“我听闻你主动要求去香河镇的田庄劳动思过,难道是真的?”
“你瞧着我现如今在收拾东西,难不成是要去游山玩水?”宁渊开了个小玩笑,招呼宁沫坐下,给他沏上茶水,“今日你可是来过两次了,人多眼杂地,你也不怕大夫人起疑心。”
“我是坐在屋子里听到了消息,实在是等不及要过来找你问个清楚。”宁沫定了定神,“你可知那香河镇是什么地方?连乞丐都知道那里邪门得很,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三年长不出一粒粮,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活受罪?”
“有些事情我现下不方便太明白地说与你听,三两句也解释不清楚,不过你知道我不是那般蠢笨的人就行了。”宁渊笑了笑,“大夫人以为靠着宁湘的死给我下了套,我自然也可以把这个套变成我的机会,若不是香河镇那里有足够吸引我的东西,你当我真傻要去那鬼地方种田?”
“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总有你的理由,看来我是白操心了。”宁沫盯着宁渊的脸看了半晌,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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