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湍急河流哗啦啦水流声不断,忽然间河中响起几声呼喝声,只见湍流河水中飘着一根数丈长的枯树干,树干两头一头搭着一个人,都是满脸的络腮胡子模样相仿,偶尔窜身出来的半截身子虎背熊腰,精壮十分,裹着不知是老虎还是豹子的皮毛,一看就是山中最厉害的猎手无疑。
敢到这种地方来捕猎的不仅仅要有本事,更要有胆子,浮木上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此刻却是脸色煞白,满面惊恐,一边紧紧盯着河流前方,一边死命不停的划水,不时还会大喝出声。看表情动作,是想要划到岸边,只是枯树干不仅没有如愿朝岸边去,反倒在河水中央打起了转,好似一个陀螺一般,若是不看他脸的神情只看他们的动作,倒像是两人在水中嬉闹一般。
枯树干带着他们一边转着圈圈,一边随波急冲,眼看再有片刻就要冲出高崖,两人神色越发的惊恐起来,他们可是知道,那边过去就是一条飞流直下的大瀑布,而瀑布下面就是凶名赫赫,只听名字都能吓骇不知多少人的通天大河澜沧江,跌落下去,不要说活命,连尸骨都不会剩下一根,据说那条河里就连一条小鱼都可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猛家伙,想想自己被一条条小鱼啃噬的情景,任谁也会惊慌恐惧。
眼看得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终于发现了问题,怒吼出声:“牛大,让你跟我一起划,谁让你朝那边了?顺拐吗?”
“叫什么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还有,要不是你找的那根树枝不管用,我们能掉到河里来?”
“要不是你贪吃非要偷那几颗蛋,我们会被那凶鸟追吗?”
“要不是你笨蛋弄出动静,我们能被它发现吗?”
“要不是你突然放个臭屁我会动吗?对了,还没说你昨天背着我偷吃的事情呢?”
“……”
却原来是两个脑袋有些拎不清的浑人兄弟俩,眼看大难临头,却在这里争吵起来,不过几句话都快要翻出他们三五岁时候玩泥巴的事情了,这样一来倒是一时忘记了紧张,只是忘记了不表示没有,河水越发湍急,眨眼之间便带着兄弟俩又流出数里,距离飞瀑山崖已经不足一里了。
隆隆声音震耳欲聋,有些浑但也不算傻的牛家兄弟俩也终于回过神来,同时收声不再往前翻腾是谁的责任,神情再次露出惊恐。
“牛大,我还没活够呢?”
“废话,我也没活够呢,翠花还等着我回去娶呢。”
“屁,翠花要嫁我的。”
“嫁个屁,今天我们死在这儿,翠花肯定被大壮那个蠢货拐走。”
“难道我们真的就要死了吗?没办法了吗?”
“除非有神仙……咦?神仙?”
牛大忽然惊呼一声,牛老二正准备回头,就感觉自己脖子间一紧,随即身体猛的被拔出河面腾空而起,直直朝着河岸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牛老二都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知道自己安全了,不用再担心落到澜沧江里被怪鱼吃掉了,顺着身旁一脸惊骇的牛老大目光看过去,他便看到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幅场景,湍急河水汹涌波涛中,一个瘦小身影站在他们刚刚扶着的枯木上,随即到了崖边直接窜飞了出去。
“牛大,刚刚是那人救了我们?他怎么想不开跳下去了?”
“别瞎说,什么想不开跳下去,神仙那是飞下去的。”
“尽瞎扯,神仙都是踩着云彩的,而且他刚刚明明是斜着落下去的,哪里会是神仙?”
“不是神仙能一把把我们俩个一下扔这么远?”
“那就是力气大点,听妈说,老爹年轻时候力气就有那么大,不信你回去问。”
“倒也是,那他真的是吊到澜沧江里去了?”
“肯定是。”
“诶,怎么说也救了我们,捞他的尸体没可能了,要不我们回去给他立个牌位?”
“应该倒是应该,只是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立?”
“也是,那就记在心里吧,下次再来时候给他烧点纸。”
“别,就在我们落水那儿就可以了,还是不要到这儿来了。”
“嗯。啊!我的鸟蛋,别费了这么大劲弄下来,却被别的什么东西偷吃了去。”
“什么你的,有一半是我的,对了,牛大,回去我就去翠花家提亲去,你要再惦记我可会翻脸。”
“切!提亲怎么了,你觉得翠花真能看上你?照顾你那都是因为看我的面子。”
“你……”
……
牛家兄弟沿着山岭逆河而上,不大工夫就钻入山林隐去了身形,只有隐约的声音传了出来,却是你一言我又争辩起来,不得不说浑人有浑人的好处,片刻之间就将刚刚差点死了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关心起自己的鸟蛋来了,却没注意到他们刚刚转身不久,飞瀑断崖边就窜上来一个人影,掠过数十丈之后落在了河边山石上。
不是别人,正是被人逼得回不去山门的叶拙。身上道袍早没影了,如今的打扮倒和刚刚那兄弟俩差不多少,同样是一张兽皮随意裁剪几下裹在身上,很有几分蛮野粗犷,眉眼之间也有了几分变化,穿行山林横行何止万里,风吹日晒之下,原本在池天宗真元浸润后的白皙皮肤重新变回了早年时候的黝黑,显得更成熟或者说更沧桑了些,配上他不算英俊只能说平平的相貌,倒是多了一份别样的味道。
叶拙显然不怎么关心自己的装扮相貌,站在山石上盯着山崖下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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