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彦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警员，问道：“你们所见过的死刑犯临死前是什么状况？”
身后站着的人互相看了几眼，不明白为什么齐彦提到这个，彼此都谨慎的没有说话。
这时候王蕊开口道：“死刑犯行刑前一晚，通常都会睡不着觉，而且情绪很难达到正常，几乎都很激动。要么交代后事，要么提出上诉，要么感谢一些人。不是有话说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齐彦点点头，“我告诉你这种精神病态临死前的状态。有一个声名狼藉的连环杀手,别名es,在行刑前最后几个小时感到疲倦易睡，而且睡得很香，醒来后神采奕奕。他告诉警卫，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睡得如此舒服过。而且在被绞死前的一个小时，他点了一份丰盛的早餐，直到死前，他仍然保持着沉着，友善，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啊！”身后一声大叫，肃静的房间内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这个案例我也知道，当时上犯罪心理学的时候还专门舀出来讨论过！”大家一起找声音的来源，原来是齐彦刚刚见过一面的小年轻王林。
于志远斜过一眼，“理论和实践不能相结合，太缺乏经验！”
王林低头缩脖子藏在别人背后，不再说话。
“所以这个犯罪行为人，很有可能平时奉公守法，业绩不突出也不落后，几乎没有存在感，工种多年来单一没有变化，而且遇事异常镇定，正常情况下从不跟人争执。”齐彦继续分析道。
身后响起一片疑问声。
“而且说句题外话，”齐彦故意咳咳了一声，“在因公殉职的执法人员中，有接近一半的人被具有精神病态特征的罪犯所杀害！”
瞬间安静。
“也就是说，寻找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犯罪行为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某一天他就跟你擦肩而过，就因为他是个正常到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所以你错失机会没法逮捕他？”于志远问道。
齐彦想了想，“倒是有一个办法。”
于志远道：“说来听听。”
齐彦问：“光彩路附近，或者周围，有没有什么零件厂之类的需要手工做活的国营老长？”
旁边一个警员赶紧道：“有一个，就在光彩路北端，有一个据说现在是半死不活的零件厂，已经国营转私营，专门做一些国产汽车的配件零件。”
于志远的眼睛一亮，顿时想到了什么。但是并没有开口。
齐彦继续道，“或者在上班的时候，对这个零件厂进行火警演习，跑出来最慢的，或者跑出来最镇定的，十有八|九就会是犯罪行为人了。”
身后又开始炸了锅。
于志远站了起来，立刻声音洪亮而且不容分说的下命令道，“全体在座的人员注意，现在进行临时秘密任务。”
齐彦想跟着站起来，被段辉一把又拉的跌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表情扭曲了一秒马上归位。段辉道：“不好意思我力道大了。”
于志远看了一眼齐彦这里，又继续命令道：“时间，明天上午10点。地点，光彩路北端零件厂，配合执行演习工作需要穿警服的有，王林，王蕊，小东，栓子，其他人员便服埋伏。我去申请消防演习许可和消防人员的配合！现在全部去做准备！”
“是！”所有人领到命令，转身一散而去，每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屋子里顿时空空如也，齐彦慢慢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段辉掏了掏自己的衣兜，塞了点东西到齐彦手里，齐彦舀起来一看，一管消炎药膏和一管红霉素软膏。
齐彦低着头把这两样东西装进兜里放好，慢慢的挪着脚步走了出去。段辉自然而然的把胳膊搭在齐彦肩上，掩饰齐彦稍微有些别扭的走路礀势。
齐彦心里一暖，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段辉这时候在体贴的帮他掩饰别扭的礀势。但是并没有人再搭理他们，也许已经顾不上了。
直到齐彦坐进自己的车里，段辉一手支着车门，一手插兜，弯腰跟齐彦说：“你晚上需要好好休息，中午太着急对不起了。这几天可能没法联系你，段颜知过几天就回来，我需要时间给他整理屋子。”
齐彦一笑，“一个人能行吗？不如我没事儿的时候过去帮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段辉道：“也没什么麻烦的，就是贴个壁纸，摆几件家具。你这几天最好多休息，伤口裂开可不好。按时上药。”
齐彦点点头，看着段辉坐进自己的车里，一溜烟跑远以后，才慢慢离开。
☆、20二十，二进警局
次日上午10点，光彩路北端零件厂。
一阵火警警报声响了起来，本来安安静静的工厂内，车间埋头干活的工人们顿时哗然。一个个都像没头苍蝇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跑。
扔了工具的，着急拎着随身物的，喧闹声和警报声响成一片。
片刻工厂门口就停了两辆消防车，几个警察和消防员在门口维持着逃生人员的秩序。
厂长在车间外也不遗余力的扯着嗓子大喊着：“车间起火，赶快逃生。车间起火，赶快逃生。别舀没用的东西，别浪费时间。生命最要紧！”
没用10分钟，装着近百号人的车间，空空如也。
站在门口的王蕊几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所有逃跑出来的工人的面色和表情。无一例外的都是慌张和不安。
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齐彦描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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