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小纯伸长手接了,「考卷室您好。」
对方交代了几句,小纯应声说好,挂上电话后对阿祥道:「楼下有客人找你喔。」
「客人?」自己会有什么客人?
小纯点头,「好像来头不小,在会客室等你,快下去吧。」
阿祥脸色一僵,自己所认识,而且还能被称为『来头不小』……也只有『那个人』而已了啊。
也许,这个人就是让自己觉得『大人都很讨厌』的主因。
阿祥乖乖坐在会客室中,对方的面前放了一杯红茶,但他知道、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去喝用茶包泡的廉价茶、甚至连瞄都不瞄一眼。
阿祥不了解这种把周遭一切都踩在脚下的家伙到底是用着怎么样的眼睛去看世界,也情愿不想去了解。光是说眼睛长在头顶上也许还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相当惹人厌的劣根性。而在阿祥心中,几乎已经是惨遭三振出局的她,正是他的姑姑——林云燕。
「唉呀小祥啊……」林云燕说着话时,标准动作就是拿自己那只涂着厚厚指甲油的手故做害羞的掩住嘴。不过最近好像彩绘指甲比较流行,所以她手上正夸张的弄了闪闪发光的尖锐塑胶片。
以对方的经济能力,说不定那指甲上贴着的水钻是真货也说不定……阿祥边想着,胃就一阵紧缩。尤其是凭藉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都能轻易的探知对方及将要说出口,那千篇一律的愚蠢提议,就直有一种如果能将那杯红茶往这女人梳的趾高气昂头发上浇下去,那该有多痛快的妄想。
那卷曲盘起的头发,一旦被人问起的话,八成会说是某某名造型师为了配合她高贵优雅的气质,而特别替她量身设计的吧?但在阿祥眼中,那干燥粗糙的头发编成辫子盘着的模样,他只觉得看到了一条麻绳拙劣的放在头上。
「你怎么会在这种破破烂烂的补习班打工呢?」
果不其然,一开口就是极尽失礼的话。到底要么样才不破烂?要像所罗门王的藏宝窟那样到处堆满黄金吗?
「姑姑,好歹国成也是火车站这里规模数一数二的补习班。」阿祥尽力忍住不耐烦。虽然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神经粗的跟莽蛇一样,根本没察觉自己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
他是不太想低声下气,但……他也知道自己发飙会有什么后果。这个女人在自己眼里,心智年龄可能比幼稚园生还要不如,但在打坏主意的算盘上,倒是既邪恶又实际。
「哼、补习班?那是穷人家的小孩才要去的地方啊,要是我的话,当然是请家教。」林云燕马上为此嗤之以鼻。
「你哪来的小孩请家教?」阿祥出言讥讽。
林云燕的刻意割出双眼皮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是的,这个几乎可以说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女人,唯一的痛处就是没有任何的孩子,当然她本身也非常的在乎这一点。
但并非羡慕他人享有天伦之乐而感到遗憾,反倒是单纯的比较后,发现『输了』所产生病态的不甘。
因为顺利的伤害到这个女人所产生些微飘飘然并没有在阿祥身上停留太久,因为他听到了那句打从十岁起就最不想听的一句话『来当我的儿子吧,我会尽全力好好照顾你的』。从那之后至今也已经迈入了第八年,这句台词永远都没变,但说的人却益发在让人想赏她巴掌这件修行上不遗余力的持续进化着。
「我已经拒绝你几次了?请你回去吧,我还要上班呢。」阿祥拿着现在正在工作中的藉口,想让自己逃离林云燕。虽然除了帮各个老师印印讲义考卷、或清点印刷场送来的货之外,其他时间除了读书还真没其他事好做。
「上班?赚那种零用钱做什么?拿去喝点饮料就没了。」
这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那种不可一世的口气?不、也许不可能吧……阿祥的头跟胃同时的不舒服起来。况且是什么饮料才能把时薪一百元工作得到的报酬几杯就花光呢?
「既然如此,我不会去喝饮料的。」阿祥回了句没什么创意的答案,没当场翻桌走人真该替自己鼓掌,吸了口气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当然是拜托人查的啊,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里去?」林云燕的话中,有着『你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威胁。
「那么、你也该清楚我现在能顺利的养活自己吧?甚至不必靠老爸。」即使是托了吕文和的福……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得说的好像自己一个人也完全没有问题的模样。
只要露出一点点脆弱的空隙,马上就会被女人的毒气给入侵,最后被噬的尸骨无存。
「你说那个只有点文采,却恬不知耻在讲台上卖弄的家伙收留你这件事吗?你还太小,根本不懂人世间的险恶,他会收留你根本就是另有所图,别被他欺骗了哟。」林云燕用着苦口婆心的轻柔语调,但在阿祥耳中听来只会让身体起鸡皮疙瘩。
打从根本上,这女人就错的一塌糊涂,吕文和授课不怎么需要文采,因为他带的是数学啊。况且所谓险恶,何不让林云燕自己照照镜子……再说企图、以贫富差距来说,自己对吕文和有所图的机率还比较高。
「拜托你不要再做这种跟踪狂会做的事了,继续这样下去,别说我会首肯当你儿子,我连姑姑都不想叫你了。」林云祥过去还没什么自信敢讲这种话,但最近几个月来,不管是因为学业上有进步,以及能稍微帮上吕文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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