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扬稳住情绪,沉声问:“你知道她在哪个医院吗?”
“事发紧急,直接去了市中心最好的二院,在特护,现在有没有转到国外或别的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除了柏礼、谢隽廷、柏宸,其他人其实并没有多了解程奕扬的真实性格,就算谢棠再聪明,也难以从这简单的问话里揣测出程奕扬那种可怕且疯狂的想法,当然也就没出声阻止。
“你还要什么要问的?没有我就回去了啊,阳台有点冷。”
“没有。”
“程奕扬,你可记着,毁人良宵,欠我一笔债,”又坏坏的笑了几下,用贱兮兮的语气说,“你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偿还哦。”
程奕扬懒得理他,放下手机,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感觉自己又离目标近了一步。看来之前是自己太急,耐心地伺机五六多月,本以为没什么效果,现在看来,只是厚积薄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这个时候终于到了!
柏律这个身份,对他而言又变得丝毫无所谓。不用去求人,他感到非常舒心。
反正今晚睡不着,家里又没小孩,他是无拘无束的,一看时间差不多,就立刻动身出去,开车直达市中心的二院。半夜一点,这栋全市最好的医院,里面依旧不冷清,二十四小时监控,外面有巡逻的保安,里面也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安静,但绝不是疏于防备的。
但这个并无法妨碍到程奕扬什么,他本来就是清白之身,没有人会拦他,除了谢隽廷和柏宸。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也都正面交锋过,话都说得很清楚了,他一点都不害怕他们中的谁。柏律会害怕谢隽廷,害怕他对自己的那种狠劲,但现在他是程奕扬,谢隽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种肆意做事不必害怕任何后果的感觉真令他感到畅快,或许也是因为足够大胆放得开,反而每次都能成功,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当然,这可不代表他是乱来的,在做之前他必定是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自己能够轻松应对,这才决定尽管放手去做。
特护病房在住院部的十五楼到顶楼,每层楼都有十间,一个个去查相当麻烦,而且特护病房不像普通的会在门栏那里贴上名字,他们不贴。程奕扬去医生那里问,但并没能查到谭沐这个病人,看来柏家这回很谨慎,柏宸估计还不太想谭沐太早地死去,个中利益关系的缘故,程奕扬懒得深究,跟他无关,反正他就是要这个人死。
当然,他这回单枪匹马过来可做不了什么,只是自己先探探敌情,试一试柏宸的态度,而且,他就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好过,总要折磨一下才能罢手!
十五楼和底下的普通病房相接,谭沐是个喜欢端架子的人,定不会在这,顶楼也不会,他仔细一想,便先把楼层确定了几个,然后坐着电梯不停地上上下下,挨个来回转悠。就这么耗了一个多小时,他把每处的监控都摸清楚,知道以后从哪条路线上来可以不被拍到正脸方便以后行动。快到凌晨三点时,他终于找到了,有一间病房,一直是三个女护士轮值,那三个女的,他觉得其中一个有点眼熟,绝对之前就见过!虽说他并没有在柏家的宅邸和疗养院待过几次,但过目不忘的记性还让他记住每一个人的脸,至少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默默记下了这个病房的楼层和号码。
然后,他一个人慢慢走到廊道的尽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带过来的小型折叠刀,把火警器三两下直接给撬了!
这层楼最先响起嘟嘟嘟的报警声,很刺耳,值班医生立刻跑出来,慌里慌张地左右四顾,又叫了几个护士。紧接着,整栋楼的人声都炸开,到处响起报警声。
三个特护在第一时间就把脸色苍白有点虚弱的谭沐从病房里扶出来,其中一个年轻女孩子大概没见过这种突发事件,以为哪里着火了,惊慌失措地扶着夫人往电梯那里疾步走去。
谭沐发脾气地吼了一声,而且很快反应过来根本没有起火,还立刻打电话,跟柏宸的人报备了这个事件——身体伤了没想到脑子还是好的,反应真够快!
那个护士被谭沐骂的狗血淋头,还被甩了一耳光,训够了之后,她又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扶着夫人慢慢走回病房。
程奕扬看着她们走过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肆无忌惮地打量谭沐。她的确是脚受伤,走路一瘸一瘸,一段时间不见,她垮下去很多,脸色不好,身形单薄,穿着病号服脸上也没有化妆,受惊发怒之后,脸上还留着余悸。大抵是亏心事做多了,她似乎不敢离开柏家或者谭家,去到任何之外的地方,她总是容易受惊在医院没法作威作福还时刻提心吊胆,怕被仇家索了命。拿去了伪装的威严和慈眉善目,苍老简直纤毫毕现!
谭沐慢吞吞地一点点走过来,终于发现了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不是柏律么!
她狠狠惊悸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却瞬间收缩。
真要说起来,怕是这个女人最先察觉自己身份的,可惜,根本没用。
程奕扬微微仰起脸,缓缓勾起嘴角,那弧度还不断扩大,露出一点白森森的牙齿——这种冷笑真是令人浑身颤栗。
谭沐气急,开始呼吸不稳,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女佣本来是低着头扶她走路的,却见夫人突然停住脚步,还激动地颤抖起来,她疑惑地顺着她抬手的方向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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