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鱼头怪都没有再出现在水潭中。不过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由七大门派掌门各自率领一千人,轮流守在水潭边,以防那些鱼头怪突然偷袭。
这也是本空大师临时定下的计策。上午和那些鱼头怪厮杀,我们这边死了百十来人,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心里绷的紧紧的,照这样下去,未等那些鱼头怪被屠戮尽,我们便已力竭了。
下午是少林寺众人留守在水潭边,由本明大师领队,我和苏卿尧他们也被程富海叫来留守。
水潭中漂浮的残肢荡在了岸边,有鱼头怪的,也有人的。没了那些鱼头怪的搅合,潭水中不再那么浑浊,但水面下一片殷红红的血水却仍不见消散。而南边那一片树林之中则正盘旋着阵阵褐色的瘴气,瘴气升腾的很高,盖过了那些巨大树木的枝头,像是无尽的沙尘暴一样。
很奇怪,在这雨中,那瘴气不见有任何的减弱,反倒更加的厚实。
我捡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坐了下来,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活像个落魄的叫花子,但一想到那水潭中还有鱼头怪,我也懒得去理会自身了。周围,沿着岸边站着一排少林寺弟子,他们倒是很精神,手里大多握着一根僧棒,也有手持刀剑的,紧紧盯着潭水。细雨还在下个不停,他们一个个伫立在雨中像是一尊尊石像,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那也是因为少林寺门规森严吧?我不禁心生敬佩,只是看他们在如此情境下还能保持这般严谨的门规,那根本也不是小门派可以比拟的,若是换作大师兄他们来留守,只怕现在一个个都是东倒西歪之相了。
水面上淋淋点点,细雨滴落,偌大的潭水像是掩上了一层轻纱,如果不是因为水中出现了鱼头怪,这水潭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真想不到这水潭中也会有鱼头怪,可为什么这些鱼头怪先前并未出现,反而等七大门派和长生堂的人退出山谷之后才发动攻击?
难道这也是与那神龙门有关?
正在出神,苏卿尧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件蓑衣,递给我道:“顾兄弟穿上吧,你的伤势未愈,被湿寒侵体,怕是伤口很难痊愈。”
图瓦这一次运过来的粮帐物资有很多,统一由武当派保管,分发食物是由武当派的玄木道长负责。这些蓑衣也是图瓦所赠,不过数量不多,只为各门派掌门以及各大势力高层准备的。
这是程富海特地安排的吧?我也不客气,将蓑衣披在身上,道:“苏前辈,那些鱼头怪还会不会游上水面?”
苏卿尧身上也披了件蓑衣,他的个头不高,蓑衣披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看了看水潭,叹了口气道:“也许它们今天是不敢再攻上来了。”
我心头一动,道:“苏前辈,这些鱼头怪会不会是人豢养的?先前你可是说过中了它们的毒的人犹如是被施展了鬼仔蛊术的。”
苏卿尧道:“我也一直在纳闷,按照中毒弟子的伤势,这的确是一种巫术的手法。”顿了顿,他看着我又道:“可是,谁会在神龙窟里豢养这群怪物?而且看那鱼头怪的数量,没有个十数载不可能豢养成这种规模,谁又会在神龙窟里待这么久?”
我不禁暗吃一惊,却没想过豢养这群鱼头怪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可这么一来,那岂不是更加奇怪了?神龙门是由金刚石打造,神龙窟更是密不透风,人想要在里面生存,而且要这么久,那根本也不可能。
难道这些鱼头怪生下来就会巫蛊之术?
我身体抖了一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那些鱼头怪生下来就会巫蛊之术,那它们究竟是什么怪物?简直不可思议。我道:“会不会真是长生堂的人所为?”
虽然我心里并不认为那些鱼头怪是长生堂的人豢养,但是心里实在不愿去相信它们生下来就会巫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卿尧道:“那也不太可能,如果是长生堂的人豢养,他们也不会因此死去这么多弟子了。”接着他摇头一笑,又叹了口气道:“这一次能逼退这群怪物,说起来,也全是长生堂的人出了大力,若无那腐尸散,真不知道我们能坚持多久。”
我心里不禁升起莫名的滋味,这一次能将鱼头怪逼退,全仰仗着长生堂手里的腐尸散。虽然我们的人数要比长生堂多出三千人,真个正面拼杀起来,长生堂绝不是七大门派这边的对手,这几乎是人人皆知的。可长生堂在上午一战之中,以腐尸散之力,一举将汹如潮水的鱼头怪硬生生的逼退,直到现在,那些鱼头怪都不敢再来侵扰,可以说长生堂此举不但替自己排忧解难,更是替七大门派这边也解了围,算是出手帮了我们一把。正邪之间势如水火,但此举在无形之间,让这严峻的形势发生了小小的变化。胜败士气事我不知道本空大师他们怎么想,但倘若再让我们实行绕后那等计策来对付长生堂,只怕绝大多数弟子都不会心甘情愿。
至少,我是不愿再去想怎么对付长生堂了,真到那个地步的话,只怕我心里的愧疚之色会更浓。
苏卿尧也是这么想的吧?他的这句话说出来像是有一种自嘲,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自然。
一旁的三眼忽的道:“苏先生,你的药箱里不是也有腐尸散么?”
苏卿尧摇了摇头,道:“腐尸散在林中对付那荆棘怪时就已经用光了,如果不是被罢门主借去一瓶对付那蜮虫,或许我手上还能剩那么一点。”
原来当日罢中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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