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托尼很认真的问。
凯顿了一下,后面……后面的事,如鲠在喉……但是凯突然觉得有个人倾听是很庆幸的一件事,他想要宣泄出来,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封在心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说出来的一天,他一直以为这个尘封的过去会一直憋在自己内心中慢慢腐烂掉,然后被自己带进坟墓。
“其实我不应该再回去,或者,我不应该那天回去,否则就不会看到那一幕……我过了十八岁的生日后三天,一个女孩要和我结婚,就是年少疯狂的念头,尤其是喝过酒后的。我骑着机车冲回了家里,想找些之前的东西,毕竟我不能连一个订婚戒指都没有吧。我想,黛西至少会留下这些的,而且戴维一定会保留……我始终记着那天……风很大,街上的垃圾乱飞,院子里的土地露出斑驳的土色,地上有黄色的风圈……门没关,我推门进去……大厅里没人……希尔的房间靠近走廊的里面,而从那个房间传来模糊的声音……我朝里走……然后我的汗毛竖了起来……我意识到了一切,我冲进了房间……戴维在侵犯希尔……他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趴在希尔的身上,抖动喘息,还发出巨大的喘息……当时,我几乎要吐了,我想要拉开他们,但是戴维却将我推倒了,开始殴打我,就像他曾经一直那么做的一样,我浑身的血液全涌上了脑子,然后我们打了起来。他毕竟老了,我所有的怒气爆发了,血上涌,淹没了理智。我的拳头越来越急越来越重,他打我,一直打一直打,我可以忍受的。他怎么能那样对希尔,希尔为了他留下来,希尔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血溅出来,满身都是……”凯似乎又回到那天的场景,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身体也颤抖起来。
“好了……不要再回忆了,那太痛苦……我只想知道,希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又为什么恨他?”托尼满脸的不解。
“你想说我拯救了希尔,为什么我却要恨他?那是因为当希尔因为那一幕受了刺激,严重的刺激,一年的时间里,在我们还没在这个小镇停留之前,他总是半睡半醒,每次醒来,他都会忘记一些东西,之力也开始下降。他逐渐忘记了一切,偶尔会想起些东西,但是很快就忘了。他的记忆乱了套。然后他只记得血,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日子看到男人就会尖叫,尤其是我。”凯停顿了一下,“我有段时间以为我在他的眼中就像魔鬼,现在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那些日子才更加令人绝望,他躲在墙角里不敢让我碰,只是喝水,瘦的像一只猫。有些日子,他就像是疯了,嚎叫,撕扯,或者昏睡,几天几夜,就像死去了一样,慢慢的,我才发现他的记忆变得越来越差,说什么都记不住,就像他很小时的样子,随着日子不断过去,他的智力越来越低,记忆越来越模糊,最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他根本不记得我叫凯,是他的哥哥。这都是我后来告诉他的。”凯微微的摇头,无奈的样子。
“那戴维呢?”托尼问。
“我把他打晕了,担心他会告我,我就和希尔四处流浪,然后搬到了这里。”凯回答的很平顺。
托尼似是而非的笑意充斥在脸上。“凯,你不应该恨希尔,即使是他让你做了本不该做的选择。你伤害了戴维,但是你却保住了希尔,他对你更重要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凯吞吐着。
“只是……不愿意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恶,一个人太孤单了,不是么?”托尼微笑,“可是,自始至终,希尔都在你的身边呀~~”
凯微微愣住,托尼的话很浅显,但是凯觉得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东西,即使自己一直明白,但是却需要别人告知的东西,他一直以来期盼的希尔告诉他的话,凯,你并没有做错。如果希尔这么说的话……他就不会这么的痛苦了。凯对托尼露出了淡而凄苦的笑,如果这句话是希尔说的该有多好。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了。
托尼走了,希尔醒了。希尔抱着凯,用头拱着凯,就像是一个等待爱抚的小狗。
“希尔……你知道我是谁吗?”凯问。
“凯,我的哥哥。”希尔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凯,他搞不懂凯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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