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承认这个事实比承认自己当年活得很差劲更艰难,他虽然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但他一直在学习,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好父亲,怎么让儿子健康快乐地成长,不让他经历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那些破事儿。
可是就像列昂尼德说的那样,他的教育真的出了问题。
他只会用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去为儿子提供他觉得适合的东西,只要儿子看起来开开心心的,那他就觉得没有问题。
但事实是,安安构建了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过得开心满足,然而一旦踏出了那个界限,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只那么一瞬,他就会缩回自己的脚,躲回自己的世界里。
任宙远想到了幼年时的自己,每天过着惶惑不安的生活,怕被人看不起,长期患得患失,这样的日子,难道还要让安安再经历一次吗?
他觉得心里的天平正在一天一天地倾斜,在自己还未察觉到的时候,便倾向了某个人构建的未来里。
自第一次进入维奇,安安的世界就发生了变化,一点一点的,让任宙远开始相信,也许在那个男人的牵引下,终有一天他和安安都会走出自己搭建的那个自以为安全的小世界。
☆、第25章 惊吓
任宙远想迈出那一步,又觉得不好意思,想到之前他是那么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列昂尼德,还鄙视了一番他讨好的举动,现在却要觍着脸对他说“我想跟你一起住”,想想就觉得好丢脸。
他计划着等列昂尼德再次提出一起住的建议的时候,就顺势答应下来,却没想到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列昂尼德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缠着他问东问西,每天经过他位置的时候就只和他笑笑打声招呼,随后便一脸严肃地回到自己办公室。
任宙远又开始患得患失,心想莫不是自己之前的态度把列昂尼德给吓跑了?但是紧接着他又发现自己想多了。
罗恩这段时间也不在办公室,但是任宙远偶尔能接到他的电话,远程地给他分配工作,而列昂尼德则更甚,一天到晚从任宙远这里转进去的电话不计其数,让他完全不敢上前和他多说两句话。
任宙远手头上要写的稿件突然也跟着多了起来,全公司上下似乎一下子忙碌了不少,许多高级主管也一个接一个地到不同地方出差,这种状况似乎毫无预兆,让任宙远完全摸不着头脑。
原本任宙远想问一下罗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接下来几天罗恩像是彻底失踪了一样,电话联系不上,人也没回来,恰好任宙远手上完成了一篇稿件,趁着这个机会他打算好好问一下列昂尼德。
轻敲了两下门,任宙远推开列昂尼德办公室的门往里探了探头。
列昂尼德似乎没察觉到任宙远进来,只见他埋首于一堆文件中,眉头紧锁着,一手食指覆在唇上拇指托着下巴,另一手食指则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浑身散发出不耐烦的气息。
任宙远觉得自己进来得似乎不是时候,他不想打扰到列昂尼德的工作,然而却在他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列昂尼德抬起了头。
看见是任宙远,列昂尼德紧蹙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停下手上的工作让他进来。
任宙远顺从地走了进去,将手上的文件放在列昂尼德桌面上公事公办道:“这是罗恩前两天吩咐我写的文案,你看看大概思路有没有问题,若是没有我就将它翻译成中文。”
列昂尼德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但接下来却没有其他指示。
任宙远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坐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是,就这么站在那儿盯着列昂尼德的头顶发呆。
看着看着,任宙远还真的发起呆来,等列昂尼德头一动抬眼看他,任宙远还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列昂尼德见状无奈地笑了出声,这下他总算放下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比了个手势让任宙远坐下。
任宙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你是不是正在忙?我还是不打扰你工作了。”
列昂尼德摆了个无妨的手势,等任宙远坐下后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任宙远闻言耸了耸肩,“我倒是还好,但是我看公司的人都很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列昂尼德也不打算瞒着他,点了点头说:“一直以来我们打进中国市场都遇到不少困难,国内的政治环境太复杂,商业与政策挂钩,而对于我们这种‘舶来品’,国家一向严肃对待。”
任宙远接手工作这么久,对他说的这些也有一定了解,政府想打压维奇趁机压制维奇的势力,目的是想将之接管过来坐享其成,而教育部门又想争夺这块蛋糕,不买课程版权直接挪用课程大纲,并“借调”维奇优秀的教学资源为教师们进行免费培训,只是这些情况一直都存在,维奇也能很好地与之斡旋,怎么到现在才出状况了?
列昂尼德说:“我们想独立运营,就必须接受政府严苛的要求,他们要我们证明维奇是被中国市场接受的,为了这个我们提交了大量的计划书和证件,也一直在扩大招生,但这样还不够。”
任宙远认真地听着他说,边听边思考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
“我们寻找了一批学者,希望找到一些单纯研究中国文学的学者为我们背书。我们希望找这一类的学者为我们写稿,这样的人写出来的稿件比起研究中西文学的学者会更有说服力。”
任宙远挑了挑眉头,他大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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