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荀彦飞一开口,发现温理已经走到自己旁边,也跟着往下面瞅,只能收敛了一下语气,“……你干什么啊,怎么不上来?”
然而话音落了,没听见温哲的回音,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尖细的声音。然后一束礼花,就这么始料不及地绽开在自己眼前。
紧接着,连续不断的礼花从温哲面前射出,恰好在自己身处的这个高度,一一绽放,然后凋落在夜色之中。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在自己眼中交相辉映。
荀彦飞几乎是呆住,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应该是被这火光映得忽明忽暗,五颜六色的才对。但不知道是不是那骤然绽放的礼花太过刺眼,恍惚间他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跟着有些胀痛。
而这个时候,温锐行听到了近在眼前的动静,也拄着拐杖来到了阳台边上凑凑热闹。他伸手轻轻地搭在俩孩子的肩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景象,觉得“一家人”的感觉莫过于如此了。
一直到归于平静之后,他才率先俯下-身子,冲底下的温哲招了招手。温哲见状,也拼命地挥动着双手,倒有点像个孩子了。
不过对于温锐行而言,看烟火归看烟火,但他这一辈子也算是看够了,即便是偶尔能提起来的兴趣,也只能坚持那么一会儿。所以很快他又拄着拐杖回客厅,继续看他的春节晚会去了。温理方才也着实是兴奋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到理智而无趣的状态,他在栏杆边上站了一下,觉得风有点大,于是很快也转身进了房间。
只有荀彦飞握着个手机,还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底下的温哲倒是没挥手了,但手里握着的手机也并没有切断通话。
在暗夜里,他还是仰着头,微笑着同荀彦飞俯视下来的目光对视。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气氛,是很适合说一些应景的情话的。然而,当他拿起听筒贴到脸边上的时候,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过多余。于是他只是笑了一下,问:“在上面看,感觉要好很多吧?”
结果那头沉默了一下,却低低地骂了句:“温哲,你真他妈有够无聊的。”
12、episode 12 ...
三十过后的几天,温理跟着自己的父亲走街串巷地去给各种世交拜年,顺便进一步疏通或者梳理生意上一些必要的关系。但考虑到上门拜访自家的人也绝不会在少数,所以温锐行就派温哲留守在家中——毕竟小儿子生意上没怎么管事儿,但应酬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于是温哲成天就呆在家里,负责收礼寒暄吹牛打屁一类的礼仪性工作。荀彦飞对此毫无兴趣,也懒得看他在人面前变脸装13的样子,索性就抽了一天空闲,去了医院。
他一路上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地就来到了哥哥荀彦云的病房。
病房虽大,但像他这样长久扎根在这里的病号毕竟是少数。所以过这个时候过春节,人也差不多走干净了。整个病房,连同整个医院都给人空空荡荡的感觉。除了值班的几个年轻医生护士来回走动一下,也鲜少能看到什么人烟。
荀彦飞进去的时候,荀彦云还在睡觉。他身子微微向后倾斜,脑袋深陷进柔软的靠枕里,脸色有些苍白,但面容很是平静温和。此时此刻人睡着了,手上还松松地握着纸和笔,可见似乎是写到一般支持不住睡去的。
荀彦飞不声不响地搬了凳子在他旁边坐下,又轻轻地抬起他的手,抽走了手中的笔和压在手下面的文稿纸。
把文稿纸放在眼前看了看,上面是荀彦云很清秀的字迹。但也许是垫着被子不方便,也许是手上的力气不足,那字迹很轻微,甚至连骨架都略略显得有些散漫,似乎难以支撑住一个字的站立。
荀彦飞默默地看完了文稿纸上的内容,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拉开了床边柜子的第二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文件袋里面满是同样的文稿纸,而文稿纸上也满是同样的字迹。
荀彦飞把里面的稿纸抽出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把新的写满的那几张放到最下面,然后握住稿纸的边缘将它们竖起来拢了拢,才重新放回文件袋里面。
这个时候荀彦云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着他。
荀彦飞赶紧把文件袋放回抽屉里,抬起头看着他轻笑了一下,说:“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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