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下来之后,成远就去找了一个人。
那天的费小军一如既往的没去学校,窝在录像厅打游戏,暴躁的将一个一个出现的敌人爆头,指头将键盘敲击的哐啷作响,周围的一票人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一不小心触到这大哥的某个雷点。
“费小军,你给我滚出来!”
成远在录像厅的门外喊,手里拎着自己从半路上捡的一块砖头,他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费小军搞出来的,如果是,他会杀了费小军。
费小军猛地把键盘一甩,将椅子一脚踹开,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录像厅。
见费小军走了出来,成远冲上去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地摔向一旁的墙壁,费小军重重的撞了上去,肩膀撞得生疼,他知道这次成远真不是闹着玩的。
“那事儿是你干的吗?”
那事儿?已经不用说的再明白,现在全校都知道他跟魏然搞师生恋,也许再过不久,全县城都能知道他们的光辉事迹。
费小军冷着脸盯着近在咫尺的成远,盯着成远手里的转头,突然心中不甚凄凉,原来在成远的眼里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你?!”
成远再一次的逼问着,情绪越发的暴躁,揪着衣领的那只手在暗暗的用力,另一只手举着那块砖头。
“如果是我,你是不是就要拿这块砖砸死我?”
“是!”
成远说的咬牙切齿。
从录像厅里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几个费小军的小弟,见此情形有些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想要拉住成远。
费小军突然大喝一声:“都他妈别动,滚!”
众位小弟们又很是识趣的退回金录像厅,扒在门缝里往外瞄着发生的一切。
“成远,要是换个人我会这么干,可是对你,我不会。我之前说过我会保守一切秘密,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那你砸吧!”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露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成远抡起手里的转头,恨恨的甩了出去,带出的风划过费小军的脸颊时,他全身上下的寒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只听哐当一声,砖头砸在身边的墙面上断成了两截。成远松开费小军,头也不回的走了,可那双眼睛却能让费小军记一辈子。
是那样双哀伤到绝望的眼睛,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澈。
费小军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向坚硬的墙面,眼睛里早已是一片腥风血雨。旁边的卷毛凑上来小心翼翼的问:“没事儿吧?军儿哥?”
“没你妈逼的事儿!查!”费小军怒吼着:“都他妈的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把这个人找出来,我他妈的操不死他。”
可是谁都知道,谁都明白,就算查到能怎么样?
成远的离开也早已成了定局,无法挽回。
“是他吧?”
“就是,就是他。”
耳边的窃窃私语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成远很想捂住耳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还是有无数道异样的视线朝他投来,他与魏然的事情显然已经轰动了整个校园,也许过不多久整个小县城都会知道。
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巨大的探照灯下,成远每往前迈出一步都觉得艰难,可他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坐在教室里,一切都变得那样的陌生。周围的同学小声的讨论着那件事,用诡异的眼光偷偷打量着他,嘴角仿佛挂着嘲讽似的冷笑,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可他并不为与魏然的恋情感到羞耻,只是没有了魏然,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可以无条件信赖的人也就没有了。
冰冷的季节,冰冷的人群,冰冷的社会,曾经魏然留给他的最后一丝温存最终也被这冰冷折磨的消失不见。
他趴在桌子上,身体就像是沙漏,从精神到力气都被一点一点的抽走,他终于开始能够理解为什么成茉莉会变成那副样子,果然当一个人疯掉的时候,连同着身体都在慢慢崩塌。
连续两天粒米未进的成远最终连宋志浩递过来的纸条都没有力气打开了。
他实在是太累了。
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连同知觉都慢慢的退化。
再次醒来便是满目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挂在床头的药水在一点一滴的钻进他的身体。
“小远!”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有些失落的呢喃着:“怎么是你?”
是陆正华。
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陆正华就知道成远一定是出事了,放下电话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成远的事他听了些,比起最初的恼怒他现在更多的是自责。
自小缺少父爱的成远一定是跑去魏然那里找父爱了,所以他不会责备成远,他会把这些年成远所缺少的全部补偿回来,不管是用钱,还是用心,总之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子吃一丁点儿的苦。
可陆正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束手无策。成远在慢慢的消瘦下去,白天躺在病床上大睁着眼睛呆愣着,空洞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生气,晚上连睡眠也渐渐成了问题。
即便是到后来成远去了北京,也是整日的消沉,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成远打过无数次魏然的电话,短信也发过无数条,能联系魏然的办法他统统尝试过,可最终还是杳无音信。
那时候其实魏然也已经失眠了许久,整夜整夜的合不上眼,只要一闭眼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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