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璧的愤怒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哐哐哐!”
一阵砸门,窦璧几乎可以听见四邻蹑手蹑脚趴在门镜儿上听墙角的脚步声和摩擦声了,可他眼前这扇门坚若磐石。
他余光瞥见四楼有人掏出了手机……不会是要报警吧?
报警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警车喂哇喂哇带他出街区他又出不去,咳咳,他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挤死在系统结界和警车座位间的壮丽景象了,最后他都挤爆了警车还是出不了结界,然后成为该分局的七不可思议……
他才不想成为传说!
人生道路何其艰辛,窦璧急忙转动脑筋。
不让那人报警……对了之前就在想了,文皓月自己会不会知道点什么?趁这个机会干脆混进她家里得了,正好自己知道文皓月的名字~祈祷她家里不要有别人就好了……
“文皓月你个混蛋出来!大老远地把我从外省叫来,任我在外面流浪好几天不说,现在又关门不见我!”
四楼拐角处的热心人默默的收回了手机。
“哐哐哐!”窦璧继续砸门,同时还祈祷着门里的人不会报警——不然干脆他就这么跑下楼好了,也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了。
这个家伙已经忘记自己跑上楼的初衷了。
门开了,窦璧惊喜地望向门里,只看见苍白的手臂和一支黑黑的棒状物。
“嗞——”
门打开的的瞬间,棒状物触及到窦璧的身体,同时窦璧也被电晕了,在那些听墙角趴门镜的邻居们眼中,就是门开了,人被搂进去了。
现在的小年轻啊,唉。他们是这么想的。
文皓月是个家里蹲,各种意义上。
楼下就有超市,但文皓月更愿意去网上订购送货到家的快餐——绝对不要走出这个屋子,就是不要。
反正离异的父母有的是钱,每个月都会给文皓月够花的钱,甚至还有各种未来保险,就是腾不出时间来管教,不过这也正好如了文皓月的意。
文皓月觉得自己只需要呆在这间房子里就好。
虽说如此,可文皓月也不会偏执到断了和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还有网络社交,和放在阳台上的望远镜。
文皓月常常躲在茶色玻璃后使用那架价值不菲的望远镜,观察着它能看见的世界:两个小巷和两座写字楼。
日复一日的平常风景,让窦璧觉得有点厌烦了。
上天及时派下了一个逗比给文皓月解闷。
文皓月看见那个人在箱子里东张西望,趁着没人的时候翻流浪汉的窝、装着印务店废纸的垃圾箱,似乎在找什么。他还经常在公共厕所里呆很久,最后竟和流浪汉挤在一起住,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不顾一身的脏东西甚至不回家,就为了找一个东西。
大人不都是应该做有意义的事情吗?比如工作赚钱,再不济也要像流浪汉那样拼命维持生计,而不是为了某样东西放弃做人。
对,当初文皓月开始躲在家里时,远方年迈的奶奶曾给父母写过一封信,文皓月偷偷地看了那封信,在给父母的信里,奶奶说文皓月是放弃了做人。过了不久,那个为家族企业操劳了一辈子的奶奶就因脑血栓死在了远方的医院里。
那时年幼的文皓月觉得这一定是因为奶奶说对了那句话,泄露了天机,所以被天神带走了。
不过文皓月从那时起到现在,都不觉得不做人有什么不好,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虽然有点扭曲,但也不会危害社会不是吗?
可是日复一日的生活越来越无聊了,这栋房子也越来越寂寞了。
文皓月想看到更多的,真实的人,就在这栋房子里。
偶尔出现的窦璧让文皓月觉得时间难熬,就像小孩子想吃糖你却一个小时给他一粒,并且这一个小时里还不准他做任何事情,否则就没有糖吃——为了能观察窦璧,文皓月必须时时坐在望远镜后,但窦璧却不常出现,一旦文皓月离开,就可能错过一小时一块的那颗糖。
等待被无限延长,日益加重的心焦。
有一天,文皓月惊喜地发现窦璧面对着这栋楼睡着了,身体还大部分都在视野里。
文皓月突然想引起这个人的注意,于是文皓月找来卫生纸,沾水团成球,一个又一个地向着窦璧扔过去,看着那个人被砸醒,气恼地四处找做坏事的人,让真正的犯罪者忍不住露出了笑。
有种奇怪的成就感,让文皓月情不自禁地把窗户开得更大,仿佛这样他们就是面对面了……
但是窦璧向楼上看去的的一刹那,文皓月惊得不敢直视对方,立刻从阳台跑回了屋里,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地跳。
刚才他们对视了吧?文皓月这么想着,居然有些兴奋。
很快文皓月就吓得更兴奋了,因为敲门声响了。
对方敲得很凶,文皓月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闭着眼睛,虽然害怕却又期待,直到窦璧叫出“文皓月”这三个字——
那一瞬间文皓月想立刻放他进来,但是理智告诉文皓月要注意安全。他看见了地板上的一个电棒,那是用网购的零件安照网上教程安装的,本来是自娱自乐的东西,现在却派上了大用场。
文皓月手持电棒打开门。
门缝外是那张他熟悉的脸。
对,文皓月是男的,十七岁,家里蹲,其长相和父亲深爱的生母崔洁不同,却和父亲极为相似,都有模糊了性别的美貌,不过也真因为如此,父亲和他名义上的母亲彭雪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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