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杯酒,一个知己,对齐复来说已经很足够。他是一向酒力不胜,抿一口都嫌多,这下子喝了好几口,脸颊上红成一团,连往日不怎么舒展的眉头都一团和气。
司徒丹丹是打小圈子里混出来的,酒量惊人,陪着齐复喝酒算是小酌,她左手勺子右手筷子涮羊肉吃的很欢乐。两个人吃着极为热乎都懒得跟对方说话。
一顿除夕火锅一直吃吃停停闹闹,直到十点多的光景,才被孟信元风雪夜归人似的一阵寒气给打断。
孟信元下车一脑袋扎进风雪中没顾上撑伞,眉毛头发上都是雪,进了屋子就开始化了。司徒丹丹扔给他一块毛巾他随意的擦了擦,一双暖意融融的眼睛打一进来便最先落到站着有些局促的男人身上。
齐复的眼镜因为那日在山上弄丢了,他看不大清楚孟信元,但是却能感觉到对方直白的眼神,他略微有些发窘,脸红得更厉害了。
孟信元坐在了司徒丹丹的旁边正对着齐复。他看着这个离自己不过一个手臂远的男人,不知为何他偏着头眼镜似是眯了起来,孟信元这才想起司徒丹丹似乎嘱咐过自己一句给齐复带一副眼镜过来,他笑着打开了话匣子,“我刚从国外回来,忘记丹丹姐你交代的事情了,自罚一杯。”说罢将齐复给他倒的红酒一饮而尽,笑眸凝着齐复的手。
老人们常说,人的手要比眼睛诚实。因为手不会作假,而眼神可以作假。
齐复的手,五指纤长,并没有特别突出的骨节,手背上的皮肤白皙细致,单看这手只会让人产生“这女孩子的手真不错”的感觉——孟信元看着那手,动了绮念,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撇开那种炙热的yù_wàng假装淡定。
接近零点的时候,大口吃火锅痛诉孟信元不厚道之后,司徒丹丹以养生为名收拾了床铺滚去睡觉了。
齐复趴在餐桌边,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他酒力不好,方才没注意吃着火锅随意喝了点,没想到后劲上来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孟信元一只手搭在齐复肩上,揉了揉他的肩膀,“齐复,能走吗?”
齐复似是没听见拧了拧身子。
孟信元弯下腰,仔细打量齐复。他喝多了酒上脸,整张脸都红彤彤的,耳垂更是如红玉一般。孟信元捏捏那个小小的耳垂,嘴角勾起一个浅笑,随后一只手绕过去圈着齐复,“站起来,我们回房间了。”
齐复迷迷糊糊的随着他往前走去,等到楼梯口说什么也不迈步了,拽着楼梯扶手晕乎乎乐陶陶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一双往日冷清的眼闭着只完成新月的形状,勾得孟信元心火旺盛。
孟信元向来不是个猴急的人,却偏偏遇上了齐复变得什么都火急火燎的。他弯腰一手从齐复膝盖下绕去,然后挺身拦腰抱起了齐复。他掂量了一下手里不轻的重量,不知为何有一种尚觉知足的心情。
将齐复搁在沙发床上,扯着被子给他盖上,孟信元坐在床边俯视着酣睡的男人。他眉目清秀,天庭饱满中庭挺括,唯一不足是皮肤苍白带着一些些病态,孟信元伸手捏了捏他软软暖暖的耳垂。
齐复在梦中嗯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约莫是喝了酒的缘故,一双眼睛含情脉脉不说还带着一些些水雾,他伸手抚上孟信元的脸颊,呢喃出声:“陈沐,你终于来看我了。”
说实话,孟信元不气都不行,他真想摇醒齐复让他看清楚自己是谁,但是瞥见齐复眼泪唰唰地下来便硬是按下了强出头的心头恨,他叹气索性搂住了齐复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齐复虽是苦了但是并不出声,只默默的流着泪水,然后挣开一些,主动亲吻上了他的脸颊,“陈沐,我好想念你。”
孟信元知道他这是喝多了,酒后乱性——但是,这种美好的触感太真实令他一时之间不能所以,待他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先他一步关了房间里唯一的一盏照明灯。
山中无路灯,灯一关,整个房间黑得令人觉得调入墨缸中。
孟信元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还是在纠结什么。只是齐复却是一味的亲吻他的脸颊,令他觉得还不够,还想要得更多。
作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孟信元在脑子理清楚之前已经扣住了齐复的后脑勺准确无误地在黑布隆冬中吻在齐复的唇上。
略微粗糙的舌一点一点的舔着齐复的薄唇,再慢慢慢慢的叩进他的嘴里,吸吮他口中的津液,反复寻找他的舌头,缠绕,纠缠,引诱,挑逗……
终于在齐复也主动进攻的瞬间,孟信元完完全全的抛开一切把自己也当成了陈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以为放存稿箱了,结果没放……实在是抱歉……自杀一万遍去了……
☆、第八章
房间里极为安静,除了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亲吻声音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杂音。
齐复紧紧拽着孟信元的衣领子,而孟信元则死死抵着他的脑袋。
一个似乎要到地老天荒的吻过去,齐复已经晕乎得云里雾里,他喃喃道:“陈沐,别再抛下我,带我走带我走好吗?”
孟信元恍然一怔,却还是沉湎在了这种不合时宜的气氛中,他轻轻的抚着齐复的背。
齐复却拉着他的手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极为苦涩地道:“陈沐,你来晚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似有一刀惊雷劈在孟信元的脑门上——他特别想问一句,齐复你刚才说了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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