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无涯的海,并不能消磨掉一份真挚的感情。
孟信元认命的伸手换挡,却被齐复用手握住了。
齐复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道:“既然都到了,去看看吧。”然后似乎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没有买一束他喜欢的绿百合。”
比人高半截的矮墙,沿着山脚绕墓地一圈,隔着墙,整齐排列的白色大理石墓碑里,一个个灵魂似乎都怪叫着吵闹着歌唱着,不间断地匆匆忙忙地向外面扑来,带着墓地上放着的绿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各色花朵的气味,使齐复心里如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车外面的空气有些凉,春风拂面也带起一层鸡皮疙瘩。孟信元掏出了烟点燃塞进了嘴里,然后走上前搭上了齐复的肩膀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
齐复转过脑袋看他,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注意到齐复的眼光煞有其事地抬抬下巴,又低下来看着碎石铺就的小道,仿佛是极为自然和平淡的举动。
满山的白色黑色墓碑,就像是一块块码放整齐的麻将牌,上面以不同的数字来编号以是区别,墓园里两个老人站在墓园门口,就仿佛是这副巨大的麻将的两颗筛子。
要举步,才发现像是鞋子里灌满了铅,根本迈不动脚。齐复感觉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由一个心思驱动着,不能去,不能去,不能去……
夜晚已经压的很近很近了,淡淡的黑色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萦绕过来,很快这里就会变得漆黑一片,再一次包裹住那些尖叫着呐喊着嘶吼着的崩溃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标题稍微改一下括号里的字儿——生包子什么的,我总觉得忽然间就萌起来了,问题是我写的一点都不萌的说,怨念。其实我比较想写那种轻轻松松开开心心在欢笑中死虐,欲哭无泪唯有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文——可惜,功力不到家不会写……
☆、第十章
墓园的旁晚,抛开那么多逝者不安的灵魂,其实是格外的祥和与宁静的。
齐复在前,孟信元在后,一前一后顺着小道走到了东山的半山腰上。
齐复望着眼前的陌生的石碑上铭刻着的名字,愕然的回头再看周围——他艰难的吞吐了一下,略有些不能回神地对孟信元道:“明明就是在这里,怎么会?”他的指尖颤抖着指着一个方寸大小的地。
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天就黑下来了,浓黑的色调包裹得人喘不过气来。
突兀的震动蓦地响起,齐复的风衣口袋中闪着莹白的光芒。他还在陈沐墓消失的惊愕中久久不能回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齐老师,你怎么不在房间啊,我们要跟东林大学的同事去吃饭了呢。”孙芸韵问道。
齐复抬眸看了眼孟信元,道:“我在外面……有点事情,对,你们去吧。”然后他迅速挂了电话塞进口袋中。
孟信元眼底也同样是惊讶,他指了指周围,问:“你确定是这里?”因为这里环境相似,错认也是极有可能的。
齐复苦着一张脸指了指左边的墓碑,“当时,我摔了一跤倒在这里,顺便看了一眼墓地的主人名字。”
孟信元点了点头,伸手扶了一把齐复,“先回去。回头我让朋友查一查。”
齐复似有所悟地盯着孟信元,“孟先生怎么对h市也这么熟悉?”
孟信元却失笑,用力圈住齐复带着他往回走去,“我算是半个h市的人,我外公住在东湖区。外公有一部分生意转给了我,我每年会花一些时间在这里处理。”
齐复点了点头,又想问他为什么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踪迹,一想到身边的人是孟氏总裁也便将话吞进了肚子中。他道:“我去问一下管理的人。”他推拒了一下孟信元,却被他搂得更紧。
孟信元清俊的眉眼瞥了一眼路灯下近在眼前的管理区,道:“应该是他的家人帮他迁走了,问这里是问不出什么的,我明天找人查一查你看如何?”
齐复也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家人?齐复想起记忆中,陈沐的家人的模样。
陈沐的爸爸是上个世纪的知识分子,带着厚厚的眼镜,不善表达,但是固执异常;他妈妈——齐复只记得他妈妈一直拉着陈沐哭,痛诉自己身为人母的失责。
齐复仍记得他父母接到自己的电话通知的时候告诉他,陈沐死后再与陈家无半点关联,不要再与他们提他的事情,他们便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陈沐走后的几日,齐复是抱着他的骨灰盒一直枯坐到天亮,那时候的天,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亮光,仿佛从来只有黑夜与黑夜。
孟信元一边开车,一边看他,齐复一直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掏出烟盒,递给齐复,“会抽烟吗?”
齐复没说话接了过去,眼神淡淡的抽出一支塞进嘴里问:“打火机呢?”
孟信元将打火机递给他,看火光明灭,然后打开了车内排气装置和拉下一点点的车窗。
齐复望着袅袅升腾的白烟,手指夹着烟送进唇边轻轻地吸了一口,他不是不会,只是没有这样的习惯而已。
苦涩的烟味蹿过他的后脑勺然后从鼻口中徐徐吹出,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齐复将烟掐灭在孟信元拉开的车载烟灰缸中。“陈沐的父母不会为他迁墓的。”
孟信元不知道其中原委,也不方便随意回答,只道:“明日有结果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他转了了调调,提高了情绪道,“现在,我们去吃晚饭。”
齐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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