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回道:“有传闻是,嫪毐入牢是因为杀了人,可有人见到之后没多久那死了人的家里突然有了余钱,而又过不久,那家人全都死了,钱也没了。”
嬴政蹙眉,这就更不像是叶煜的手笔了。
“给嫪毐行刑的人呢?”嬴政心里有个猜测。
赵高摇头道:“行刑之后几天就慢慢病死了。”
嬴政突然攥紧了膝上的双拳,“母后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赵高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回道:“去年秋天。”
嬴政冷笑道:“给母后切脉的太医是谁,一年了也不曾见母后好转半分,要他何用!”
赵高隐约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却不敢细想。
嬴政又问道:“那嫪毐现在仍然是吕相的门客吗?”
“应当不是,据说那嫪毐前些日子去相府,结果被赶了出来。”
嬴政收起一切情绪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对赵高说道:“去寻叶将军来。”
这个时间叶煜正好在府中,因此很快就穿着一身黛蓝色长袍来了。
他穿深色衣服的时候更显沉稳,本来是想压压自己那过于醒目的容貌,可细细品来,反倒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没有那么出挑,可是却让人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变得更长。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当然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但这绝不是嫪毐可以放肆的理由。
想到嫪毐那时能把叶煜气得出剑,嬴政觉得嫪毐便是死也不足惜。
嬴政示意叶煜坐下,然后说起了这件事,“母后昨日来寡人这里,为一唤作嫪毐的宦阉求个侯爵。”
叶煜神色微沉,仍是继续听着。
“寡人听闻那嫪毐与你有些恩怨,想问问你是如何看的。”
嬴政要不要给一个人封侯,何须问他的意见呢?与其说是问他的意见,倒不如说是在提醒他。要知道最小的关内侯也比他这个大庶长高上一阶。
而且嬴政既然知道他们的事情,那么必然也知道嫪毐是个怎样的人,指不定也知道他根本不是宦阉,却仍是继续考虑他封侯的这件事,只能说明嬴政有要用到这个嫪毐的地方。
叶煜眨眼间就想到了嬴政这么做的含义,他抬起头看着嬴政,不仅不生气,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道:“王上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嬴政很满意叶煜的反应,顺着他问道:“真话作何?假话作何?”
“太后目光独特,所荐之人必有独到之处。”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嬴政听他把假话说的都不像假话,笑道:“这是假话,那真话呢?”
“真话就是——”叶煜张嘴说来,“嫪毐此人卑污龌龊、无勇无谋、无才无德、怙恶不悛,莫说是侯爵,便是做一公士也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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