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离转回身继续往寒梅馆走,辕洌跟上,刚刚殷寂离跟他说的话很简单,就两个字——摆谱。
这谱要如何摆?辕洌有一点不太明白,照着自己的理解,大概是装腔作势,借地位压人吧。
两人到了寒梅馆门前。
“咳咳。”殷寂离轻咳了一声,往里走。
几个媒婆被打得挺惨,关键是憋气,都觉得殷寂离太过分了,竟然这样耍弄她们,一回头……冤家竟然来了。
“你……”
殷寂离走了进来,看了四人的样子,略带吃惊地“哎呀”一声,问,“四位妈妈,怎么弄成这样子啊?”
“哎呦!”刘媒婆先反应了过来,站起来就嚷嚷,“你……你还问啊,不是你害我们的么!”
“就是啊!”张媒婆真想上来撕了殷寂离这张好看的嘴,只是辕洌站在后面,面沉似水,几人也不敢上前。
“与我何干?”殷寂离有些纳闷,便往外看了看,问,“我那两位朋友呢?”
“你……”吴媒婆跳着脚骂道,“你那什么朋友?根本就是两只鸡啊!”
“就是啊!”殷寂离一脸的茫然,点头,“我没告诉你们我的朋友是鸡啊?”
“呃……”四个媒婆鼻子都气歪了,跺着脚道,“唉,我说闵公子啊,你这可太不仗义了啊,您可没说你的朋友是鸡啊!我……我们可是按着人给你去讲的亲事啊!再说了,这世间,哪儿有给鸡说媒的道理,还都是武人……你,你看看我们这把子老骨头啊,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打死了!”
殷寂离听后也没有生气,倒是笑了笑,“就是因为难讲,才给你们五百两银子么,如果是个人,家里有家财万贯,那谁还要人说媒啊?”
“你……”那四个老婆子见殷寂离牙尖嘴利,也说不过他,身上又疼,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殷寂离有辕洌给撑腰。辕洌一贯冷冰冰一张脸,今日听了殷寂离嘱咐要摆谱,更是威严不可直视,那架势跟要宰人似的,几个老太婆哪儿敢追究啊,只好忍气吞声,当倒霉了。
“也就是说,这媒你们保不了了?”殷寂离有些失望地问。
“这媒谁都没那么大的本事保。”几个媒婆都摆手,“您另寻高明吧。”
殷寂离点了点头,就左右找了起来,问,“咦?我那两位朋友呢?”
四个媒婆面面相觑,大概还留在镖局和教场里头吧,说不定让人炖了做汤了。
“谁知道啊。”张媒婆道,“我们被追打,只顾着跑了,那两只鸡大概还在轿子里头,不过现在肯定不在了……”
“呵……”
几个媒婆话没说完,就见殷寂离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惊骇之状,大声问,“什么?”
四个媒婆倒是叫他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你们……”殷寂离急得团团转,“你们把两位鸡兄弄丢了?”
四个媒婆点头,吴媒婆道,“很普通两只鸡么,公子再买两只不就成了……”
“呸。”
殷寂离做天塌地陷大难临头状,“你们……你们不想想,两只普通的鸡,用得着辕将军保驾来对亲么?!”
几个媒婆睁大了眼睛,心说……不是吧?!辕洌是陪着鸡来对亲的?!还保驾?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犯下滔天大祸了,这两只不是普通的鸡啊!”殷寂离摇头叹气,“这乃是新丰鸡。”
四个媒婆对视了一眼,一歪头——新丰鸡?
辕洌皱着眉看殷寂离,心说,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四位妈妈,听说过鸡犬识新丰没有啊?”殷寂离问。
几个媒婆对视了一眼,心说,什么鸡犬识新丰?
“唉。”殷寂离叹了口气,道,“当年汉高祖刘邦定都长安之后啊,接了老父来长安居住,老父思念故乡终日闷闷不乐。后来高祖派人按照故乡的样子重新建造了一个新丰县,接来了老父的邻里,连老乡们养的鸡狗都接来了。奇怪的是啊,那些鸡狗一到这里,就能找到自己的家,高祖老父大悦,遂安心在长安居住,因而得了这个鸡犬识新丰的典故。”
众媒婆都点头,辕洌也听得挺新鲜,心里纳闷,殷寂离从哪儿知道的这种典故?
“如今我南景正在用人之际,需要各方有志之士背井离乡来乐都为官,难免对家乡思念不已。”殷寂离说着一拱手,“这两只鸡,可是真正的新丰鸡,乃是辕将军奉皇命千里迢迢从新丰请回来的,为的是让臣子们明白皇上体恤下属的一片心意。这两只虽然是鸡,但地位远远高于普通的鸡,乃是御鸡!”
四位媒婆张大了嘴巴,惊骇地看着殷寂离。
“完了完了!”殷寂离急的团团转,对两位媒婆道,“这事情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你,我,都得……”说着,手在脖子上面一横,对四人一瞪眼,“人头落地。”
几个媒婆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愣了半晌,“哎呀”一声,就开始哭。
辕洌一皱眉,殷寂离也挺怕女人哭,特别还是上了年纪了的女人,赶紧拦住,低声道,“嘘……不能哭啊!”
四人仰起脸看他,那欲哭不哭的样子一点不梨花带雨,大花脸上的妆都花了,皱纹里卡着是胭脂水粉,跟描了边的千瓣菊似的,惊得殷寂离一身鸡皮、
甩甩头,殷寂离道,“哭什么?你们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么?”
几个媒婆赶紧捂着嘴盯着殷寂离,点头,示意听他安排。
殷寂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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