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全一字一句地应答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平日里无足轻重的一个美人,皇上今日怎么如此上心?
“算了,那沁心宫呢?不要告诉孤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沁美人也出游了。”尽欢帝捏了捏拳头,语调不由得拔高起来。
“却是如此,今日是沁美人一年一次的探亲日,沁美人过三更才需回宫。”禄全更加低垂下头,倒是有些听出门路来了,难不成皇上他……怎么会!
现在是隆冬,而且这个时辰也没那么特殊啊,自己候在殿外这段时期,里边也没有什么大动静,除了二殿下带着一干人央告了半晌,便只有大殿下陪同着聊了会子天,细细想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刺激到皇上,于情于理都不该起性的。
但是,皇上这么接二连三地想起来妃嫔,而且是地位不高也无甚靠山的妃嫔,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所谓‘泄欲’啊……禄全咽了口口水,实在憋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挑了挑眼睑,小心翼翼地将视线从地上,开始慢慢往上挪。
“禄全。”尽欢帝的声音逐渐低沉起来,年前看着后宫的妃子们,不都安然地待在殿里,差遣各色宫人来殿里暗示着,欲要召唤自己过去的么,到了现下真有用了,却一个个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该死的,自己的控制力什么时候已经差成这样了?这么多年了,后宫中不要命的妃子向自己下药,除了洁妃那次的春药过于特殊,自己明明都能克制住啊,怎么这次……等等,这次发生了什么?
季节?是寒风瑟瑟的冬季。
时间?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就用晚膳了,离那容易兴奋的日上三竿时分已经过去很久了,夜晚却还早得很。
事件?
尽欢帝狠狠皱起眉来,午膳只是甜品糕点,没沾染半点刺激性的东西,现在没有美人在侧,永溺殿的大堂里也规整得很,天钺走了之后偌大的地方只剩了自己和皇儿两个人,能发生什么事件?!
“唔。”尽欢帝突然从咬紧的牙关中吐出烦闷的声音,胀痛感不断从下腹涌上来,几乎扰乱了尽欢帝的事件回忆,却也逼迫地尽欢帝承认了某些难堪的事件。
难道,是皇儿那几下蹭蹭?!
几下蹭蹭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皇上,”禄全在某个高度,迅捷地将眼神从心不在焉的尽欢帝身上收了回来,而后不动声色地建议道:“宣风宫里的宣美人在老奴耳边念叨了许久了,心心念念着皇上呢,老奴见着皇上今日得空,不妨去看看?”
“好,摆驾。”尽欢帝心烦意乱地转身,顾不得看禄全眼里遮掩不住的困惑和偷笑,更顾不得回忆那‘宣美人’是何许人也,只专注而努力地挥斥走脑海中浮现的逝水温文淡雅的眉眼,然后向着许久未临幸而有些生疏了的宣风宫,銮驾而去。
————————————————————————————————————————————————————————————————————与此同时,逝水心绪不宁地回房,斥退所有宫人,而后从已经收拾好了的房里找到了睡得昏天暗地的小栗子。
小东西蜷着身子,顾自琅琅地打着呼噜,在床底下乐不思蜀着呢,就被逝水一把揽过,胡乱安抚了起来。
一边‘享受’着不人道的安抚,一边还听着主人不人道的念叨:
“怎么了,我又没有做什么,干什么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斥退人啊?”
“好歹我也是他儿子,再怎么戏耍也要有个限度吧?好歹也给个借口啊,比如什么要去御书房批奏折,或是前日答言了左丞的接见,都可以嘛,再怎么不济,想哪个妃嫔了也行啊,比现在这样毫无理由地打发人好多了!”
“哼,三百遍,孝经孝经,他以为很好抄啊?”
“小栗子你说是吧?”
“小栗子?”
“喵——呜——”小栗子在逝水怀里伸了伸爪子,在虚空中挠了两把,而后咂了咂嘴,就要往地上跳。
“连你都不肯给我个理由啊?”逝水松了手,看小栗子轻盈地落在地上,而后抬头,将尾巴绕在脚边,对着自己忿忿地‘喵喵’起来。
“哦,饿了啊。”逝水呆滞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便开门向着廊道里的宫人道:“让万竹用小碟子盛点猪肝来,随便炒的几分熟的都行,但是绝对不能加葱花和香料,再舀小碗水,如果有晚月泉的水最好,如果没有的话,用宫里常用的沏茶用的水也可以,还有,要用白釉的碗盛水,碗上不许有装饰的。”
将头缩回来,逝水又看着小栗子,佯作生气地道:“早知道就不把你这只小破猫捡回来了,哼,更不该给师傅代养,把嘴养的这么叼,要放在三个月前,你每餐吃的东西我还得出宫给你寻呢。”
骂完后,逝水泄了气,慢慢蹲下身来,把手钩成爪状在小栗子脸颊上轻重有度地挠起来,明润的双眸黯了黯,很轻很轻地道:“小栗子,今天晚膳要我一个人吃了。”
小栗子配合地侧了侧脸,停了一段时间的呼噜声重新响起来,盖过了逝水接下来那句更细碎的话:
“还有,其实,如果他是以想哪殿的妃嫔为借口的话,可能还是不要的好。”
[95]第四十一章 浮生小记(一)第四十一章浮生小记(一)翌日清晨,是明媚的天儿,冬季的晴朗透着浅白色的雾气,安静祥和又无限美好。
书房,尽欢帝拈着毛笔,浓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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