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哥,你知道七婶是怎么回事吗?”陆徵好奇地问道。
“她怎么了?”
陆徵就把在陆家看到仆妇骂颜氏的事情说出来,又道:“七婶不是颜氏嫡长女吗?就算是家族败落了,又怎么会沦落到被一个仆妇辱骂的地步?”
陆彻却像说公事一般冷静:“颜氏一族当年参与了魏王谋逆案,今上登基后遭到清算,这些年一直过得很艰难,七婶的母亲本是原配,却早早去世,所以她父亲又娶了一个继妻,若是颜氏没败落还好,她也不敢这般折辱原配留下的女儿,可颜氏败落后,基本靠她的嫁妆养着,她自然就没了顾忌,若非如此,七叔也没法娶到七婶。”
陆徵听着也有些唏嘘。
“七叔六年前过世,七婶无子无女,只能算是依附大堂伯一家生活,寄人篱下自然会受些委屈。”陆彻摇摇头,“可照你所说,连一个仆妇都能这般辱骂她,可见本家的规矩坏到了什么程度。”
陆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若非背后还靠着英国公府,恐怕早就不能再燕京待下去了,偏偏还一点都不知道反思,反倒在家中斗得乌烟瘴气。
两人正说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在裴氏耳边说了一番话。
裴氏蹙紧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陆彻问。
裴氏叹了口气:“公爹派人去京兆府报了官,唐知府接了案子,转头就去刑部借了个人。”
往常,京兆尹唐敏就经常这么干,陆徵也见怪不怪,但见裴氏情绪不高,也不由得问道:“借了谁?”
“赵学谦。”
第二十五章
剥皮案过后, 陆彻就知道了赵学谦的身份, 本想找机会把他调离刑部, 没想到自己却先中了毒。
陆彻不愿意和几位皇子打交道,眼下唐敏把赵学谦拉进这桩案子,他就怕四皇子找到机会趁虚而入。可唐敏与赵学谦是同年, 两人关系还不错,反倒他和唐敏的关系……不提也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唐敏会相信谁的话。
若非自己卧病在床, 陆彻一定会想办法把这案子接过来的, 可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徵身上。
“大哥你说真的吗?”陆徵瞪大了眼睛,面露惊喜, “让我去参与这桩案子?”
“你现在不就是刑部的人吗?”陆彻反问。
陆徵的确是有兴趣的,不说这案子牵扯到大哥, 光陆家那一个个心怀鬼胎的,让这案子陷入了迷雾之中, 若是能够破了案,应该会很有成就感。
陆彻说:“我让随风替你把令牌和官服都拿回来了,就放在你房间, 你去的时候记得把令牌带着。”
“知道了。”不就是个工作证吗?陆徵秒懂。
“不准甩开常山常水, 我会让他们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的。”
“哦。”陆徵顿时蔫了。
“父亲那边……”陆彻顿了顿,“我会和他说的。”
“太好了……不,我的意思是,在父亲面前,你说话比我管用。”
“还有。”陆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字帖出来, “家学暂时可以不要去,但你得把字给我练好了!”
“……”大哥您对我的字还真的很执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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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徵就带着大哥的殷殷期盼去了陆府。此时京兆尹唐敏已经和赵学谦登了陆府,正在询问陆家众人。
待到问过一圈,唐敏才有些烦闷地扯了扯官服领子:“赵兄,你可是看出了些什么?”
赵学谦沉吟片刻,对唐敏说道:“若要论起来,这陆家个个都有嫌疑。”
“哦?愿闻其详。”
“陆老爷原配所出嫡子早亡,大少奶奶林氏唯一的儿子也死了,陆老爷想要让林氏将庶子记在名下免得长房嫡脉断绝,林氏却不愿意,甚至还公然顶撞过陆老爷,与陆老爷继妻吴氏更是关系不睦,此其一。”
“其二,老二陆源是庶子,其母只是一个通房丫鬟,可自从长兄去世后,陆家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操持,只可惜陆老爷对他只是淡淡,反而更加宠爱继妻所生的幺子,而陆源既有能力又如何肯屈居人下?”
唐敏却摇摇头:“我们都见了这陆源,为人老实孝顺,不见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学谦却只是笑笑:“唐兄,在下只是罗列这府中众人情况和杀人动机,他们性格如何并不重要,只有如此才能不失偏颇。”
“倒是我误会了。”唐敏赧然道,“赵兄向来正直,故此我才会在出了案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可眼下这老三老四暂且不说,老五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又有什么动机?”
“老五是个孩子,可他的母亲不是。”赵学谦不慌不忙说道,“吴氏想要尽快将陆老爷下葬,从习俗上说没错,可是从情理上来又说不通,她身为陆老爷的妻子,应当比任何人都想要抓到凶手,可她如此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新丧之人。”
“所以,吴氏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尽然。”赵学谦淡淡道,“在下觉得,三房与四房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这又是为何?”
“三房四房看似无争,可他们非长非嫡又不受陆老爷宠爱,且不像陆源一样打理家中产业,若真等到陆老爷百年之后,他们两兄弟岂不是只能分得几亩薄田和几百两银子?”赵学谦话锋一转,“而如今陆老爷骤然离世,五房并未分家,嫡出弟弟年纪还小,他们若是能得到陆家大部分族老的支持,分出的家产就可观了。”
唐敏无奈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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