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想不想听听?」
「不想。」
「哎呀!」轩辕照咂了咂舌,眉梢挑起来,一脸夸张的怨怼表情,「你就听我说说看,又不会少块肉,这么小气做什么?」
「我没兴趣。」释郗容睨了他一眼,眼神淡漠,从来都教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唔……那算了,我不逼你听。」轩辕照顿了顿,别有意味地笑笑,「不过作为交换,你得陪我一起去看看。」
「我拒绝。」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轩辕照半晌不说话,手指一下下地拍着扇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你长期征战在外,可能不太了解,那个天尚水榭,人气是真的旺得不得了,连『那个人』啊,有时也会去那里坐坐呢!」
那个人?
释郗容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微微皱起眉,「他也去?」
「可不是,而且就我所知,还不止去过两三次。」
「叫他以后不要再去。」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想去的地方,他想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一般人谁敢去拦?就算你敢,我也敢,可是他愿不愿听我们的,这还是个大问题。」
「……」
释郗容陷入沉默。
的确,就像轩辕照所说,只要那个人想去的、想做的,谁也拦他不了。一言九鼎、一字千金,他一挥手,就可以让千万人头落地。因为,他,轩辕桓,是一国之君,全国上下都得听他的。
普天之下,敢于正面指摘他的,总共不会超过五人,其中两人就坐在这里。
凌王轩辕照,是轩辕桓的七皇弟。而陈夷大将军释郗容,则是他的得力爱将。这两位,乍一看是不太相干的两个人,实则已经有了近二十年的交情。
「你打算何时前去?」最后,释郗容这样问。
轩辕照一听,得意地笑了笑,「流芳啊流芳,我就知道,只要说是那个人的事,你就绝对不会撒手不管。」
「废话少说。」释郗容瞥去一眼,目光中依旧不见任何情绪,「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为什么不要?流芳、流芳,释郗流芳,多好听,你怎么舍得这样埋没了呢!」明明该说到正题,轩辕照却打起哈哈,尽扯些不相干的闲事。
认识他这么多年,释郗容深知这个人,在闹够之前是不会正经说事的,便保持沉默。
其实轩辕照所说的那些,也并不算禁忌轩辕桓,只不过甚少人知晓详情。
释郗容,本姓释,只是刚出生不久,有一个算命先生来到这里,对他的爹娘说这个孩子命轻,怕不好养,容易夭折,于是将母亲的姓氏「郗」也加进来,以压重他的命相。至于他的字「流芳」,也是算命先生占卜之后给取的。
当年的那位算命先生,似乎没有算到,这个「命轻又难养」的孩子,不但顺顺利利长大成人,长得高大威武,甚至成为了一国顶粱之柱,威名远扬。
轩辕照就觉得,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比释郗容更符合「臣」这个字眼。他是臣,而他所忠诚的,就只有当今天子一人。
当年三皇子挑起内乱,就是他领兵前去镇压。谈和不成,他便先斩后奏,一剑削下了三皇子的脑袋。
事后,虽然遭到一些大臣的弹劾,说他先斩后奏,未免目无章法,但是,皇帝将这些言论都压了下来,并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其实释郗容是一早就明白的,三皇子虽说是皇帝的兄长,然而他的命,皇帝却压根没打算要留,而释郗容不过是省掉了向皇帝请示的这一步骤罢了。
他就是这样的臣子,说忠诚是忠诚,只要天子有需要,他可以一骑当先,为天子披荆斩棘;说狂妄,他也狂妄,因为除了天子,谁也使唤不动他。
而如今,就是这个天子,可能遇上让人头痛的麻烦。这麻烦虽然不致死,但是想一想,当朝天子若是在寻欢作乐归来的途中被人暗算,还被剥光了衣服挂在树上,那可真是丢尽了一国的颜面。
相当然耳,释郗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日已西沉。
天尚水榭犹是灯火通明,满室香气缭绕,琴音不绝。与水榭咫尺相望的雅崖湖,湖面上水烟飘渺,宛如圣境,无怪乎人们除了爱这里的姑娘,也爱这里的风景。
虽说平常来到水榭的就多是贵客,不过今天来的这两位,更是贵上之贵,稀中之稀。轩辕照闲着无聊的时候来过两回,至于释郗容,则是初次造访。他刚进门时,着实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水榭里出了什么乱子,而释郗将军就是平乱来的。
直到听见轩辕照一再保证,他们两个只是消闲来的,水榭里的姑娘们才大大松了口气。
今晚,水榭让轩辕照包了下来,所有的姑娘们都只伺候这两人。而这两人,说是玩乐来的,可是呢,一个就只是含笑望着姑娘们的歌舞,另一个则安静地独自饮酌,当中氛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姑娘们也不敢多问,以免祸从口出。
就这样,两人在水榭里,一直逗留至深夜。
终于,释郗容站起身,撂下一句:「走了。」率先踏出了门。
轩辕照大方地给姑娘们打了赏,也笑眯眯地跟着离开。
出了水榭,外头就有两匹马候着,释郗容骑上一匹,轩辕照骑上另一匹。六个随从跟在两人身后,护送回程。在众人最后,还跟着一辆马车,车帘紧闭。
不多时,一行人马进入回程必经的竹林。今夜云深雾重,月光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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