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凉的,他的身体已经大好。对这个没有了青莲的地方他似乎也不在怀恋。望着洁净的案几上放着的断剑,修长晶莹的洁白手指从剑刃上拂过,刺骨般的冰冷穿过指尖肌肤,冰凉了全身的血液。
这段时间越凌风一直都很忙,他也知道越凌风都在忙什么。
就算知道,他也没有打算帮他,因为只有越凌风忙的时候他才会空闲。才可以摆脱越凌风的纠缠。
现在,就是他离开的最佳时机。驭鬼楼依然看似平静,暗中浪潮却已翻滚好久,只需有人轻轻一挠,就可以掀起巨浪,推翻整个驭鬼楼。虽然每个人都看似清闲,可实际上,每个人都生活在浪尖上,一不小心,就将被卷入暗潮,永无翻身的可能。
“入秋了,天冷。”越凌风的声音又毫无预兆的在他身后响了起来。随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风已盖在了他的身上。
封翎月侧眼看去,神情复杂。越凌风淡淡笑着,将人拥在怀中,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脸色疲倦至极。又将下巴抵在封翎月的肩上,长长的吐了口疲倦之气,“这几个月累死我了。听千墨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封翎月点了点头,越凌风抱着他的手不禁的收的紧了些,“那你是不是打算走了?”
越凌风知道,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人可以困住封翎月,可他偏偏就是想要将他困下来。
见封翎月不说话,越凌风轻轻的一口咬上封翎月的耳,低着声音道,“我又多安排了二十个人守在外面,风月阁的每一条出口都已派人守着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关于这些,封翎月自然是知道的。可他要走,就算整个驭鬼楼的人全都挡在他的面前,他也一样能走。
忽然间,他近乎死水的心忽的荡了荡,“你……应该把这些势力保留下来对付冯浅。”
“你若不在,我要这驭鬼楼作何?是你太不让我安心了。”越凌风疲惫的道,拉着封翎月往塌上躺了去,鼻尖抵着封翎月的发端,“屠杀风月阁上下,只为让你能够依附于我,可你偏偏又是那么的强大。对此看的又是那么的淡然,仿佛看透红尘的老者等待着宿命一般。一点儿也不反抗,安静的接受着,就连恨和仇都不肯施舍一点给我,莫说其他的了……许多时候,我都在心里将你与自己作比较,只是一直都没有答案……不过现在我有答案了,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也是最狠的人……”说着越凌风又沉沉的叹了一声,低沉着声音缓缓道,“以后你得天天睡在我身侧,否则我会无法入眠。”
封翎月凝视着越凌风的眼,静静的听他喃喃细说。原来,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看着风月阁上下数千人,死于他人之手,他冷漠旁观不悲不喜。有很多残忍的屠杀,他都是有能力阻止的,可他偏偏又都是坐视不理。
原本,封翎月心里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此刻,对上越凌风疲倦到苍白的脸,那念念不舍又带着几分哀怨的眼神,他又犹豫了一下,或许,自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至少,那样可以让自己安心。当初是他将人送进了驭鬼楼,如今他总不能让这个少年死在驭鬼楼罢。
看过了那么多的杀戮,自己手上已经缠了那么多的怨魂,而今,再做一点错事,或许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多点罪孽罢了。
想来,冯浅也不算什么善类,对自己亲哥哥都能下杀手的人,体内又还流有几分热血,心下又还有几分良心。
见越凌风渐渐的睡了过去,封翎月在房内点了安神的香,他希望越凌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刚走出寂静的小楼,他就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冯浅立于风中,洁白的衣袂随风飘扬,白皙若雪的皮肤透着几分柔和的光泽,却毫无血色。见封翎月从楼中走了出来。冯浅在风中笑了笑,扑朔迷离。
封翎月顿住了脚步,从冯浅的眼中,神态,外貌,他看不到任何情绪以及不妥之处。除了美丽,还是美丽。冯浅就是一个被美包裹着的人。
“你终于走出来了。”两人对望了许久,冯浅终于开口说话了。封翎月道,“吓着你了?”
冯浅摇了摇头,“没,虽然很难想象,可我还是猜到了。”
冯浅又道,“凌风可是把你看得都死的,我可是用尽了法子也没有办法靠近你一步。”
封翎月道,“靠近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冯浅笑了笑,“先不说这个,有位贵客一直在等你喝酒。”
封翎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来,何况他并不喜欢喝酒,只道,“走吧。”
在宁静的花园里,这个萧索的季节里,菊成了唯一的装饰品。
万小刀端坐在一张石桌前,手里拿着一块白色丝缎擦拭着已经很明亮的刀,刀面反射着太阳光,一团光影在园子里晃来晃去。
对于万小刀的出现,封翎月有些惊诧,但也并未表现出来。他又看了看冯浅,冯浅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的浓郁了。
一张清净无暇的年轻容颜却刻着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态,冯浅向万小刀道,“现在你若要将人带走,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你。”
封翎月皱了皱眉头,凭借冯浅的一句话,他已经推算出了万小刀与冯浅的关系。
万小刀没有回答冯浅的话,目光直直的掠过冯浅,落在封翎月身上。那一霎,万小刀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漆黑的眸子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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