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有些温热,左雁亭知道这是龙鍚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表达爱意。只是……他真的爱自己吗?若真的爱自己,为何昨夜会使用那么不堪的手段对待自己。如果说之前的那些强迫行为只是为了爱欲无法抑制,所以自己还能时不时将他当做朋友看,那么昨夜的经历却已经彻底将他的心打入地狱。
外面有人叫了一声,龙锡便起身走了。左雁亭抬头看了一眼那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何必还要用这些手段来讨我欢心。那个即便被你强暴,也仍忍不住视你为友的左雁亭,早在昨夜就让你杀死了。从此后,你身边的这个人,不过就是个躯壳而已,龙锡,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对吗?」
只翻了两页诗集,便觉索然无趣。左雁亭将诗集放到桌上,仍旧躺回被子中。他此时对神往已久的江南已经毫无兴趣,也不想上岸去看。只躺了一会儿,便觉得头脑昏沉起来,耳边听见龙锡好像回来了,鼻端嗅进丝丝缕缕的香气,只是他却懒得睁眼,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等到再醒过来时,浑不知是何时辰。他挪到床边,撩开纱帘,因夏日天热,所以窗户已经开了一扇。展眼望去,只见碧波万里,水平如镜。再抬头望望天空。湛蓝的一片,连丝云彩都没有,只有太阳热辣辣照着,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生疼。
左雁亭便知此时大概是午时后了。挪了两下身子,觉得不似早上醒来时那般酸痛,但却仍未恢复过来。他只觉口渴,又不愿叫人,便自己挣扎着下床倒了杯水喝。
坐在椅子上喘了两口气,连续十几日的筹谋,逃离,赶路,以及昨晚的折磨,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在椅子上歇了歇才站起来。他想重新回床上去躺着,一回身,方看见在床旁桌上,摆着一大碗豆浆并几根油条和几张油饼。
左雁亭最喜欢吃油条和甜甜的油饼,每日清晨都要在书香斋外面的早点摊子上吃了这些,然后再喝一大碗香甜的豆浆,才会给书香斋开门。
龙锡自然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左雁亭看着那些东西,这才知道昏沉之际鼻端的香气来源。
慢慢挪过去,那些油条油饼豆浆早已凉透了,他默默看了会儿。便面无表情的继续躺倒在床上,心里冷笑道: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给个枣吗?龙锡,你倒真把我当成了你的性奴和宠物。
「怎的还没醒?这样睡下去,也不怕睡出毛病。」
龙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左雁亭连忙闭上眼睛,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人。看到了也不知该和他怎样说话。倒不如假装睡觉,眼不见为净,也免了心里烦躁。
「公子这十几日想是从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因此今日才睡了这么多。王爷便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又不是天天这样睡,让他好好的歇歇吧。」
这是锦娘的声音,很轻柔的劝着。
龙锡无奈,只好亲自上前来替左雁亭盖了一条薄薄的纱被,又叹气道:「这些油条豆浆都冷了,也没办法吃,你拿出去扔了吧。午膳我也不用了,太阳晒得人怪乏的,我也陪雁亭躺一会儿。」
说完就在左雁亭身边躺下。锦娘无奈,只好把东西都拿了出去。这里左雁亭心中厌烦,却还不得不装睡,闭了会儿眼睛,竟然就真的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许是龙锡睡在身边让他心神不宁的缘故。这次睡着了就总是做梦,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有美梦也有噩梦。因此睡得一点儿也不安稳。
奋力奔跑着,好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杀他。好容易听见身后没了声音,却已经跑到悬崖处。左雁亭惊慌失措的四下看着,却发现除了身后,竟再没有其他的路,他被逼无奈,正要跳下悬崖,却见自那悬崖下猛然探出一颗巨大的龙头,两只眼睛如同灯笼一般大,散发着凶恶的光芒,恶狠狠瞪着他。
「啊……」左雁亭大叫一声,一跤跌倒,身后如鬼笑般的声音也忽然响起,且渐渐逼近。正当他走投无路,心中升起绝望的念头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呼唤:「雁亭,雁亭,醒醒……」
终于睁开眼来。左雁亭一下坐起,旋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听见龙锡带着笑意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瞧这衣服都有些湿透了。正好我让他们烧了热水,你先擦擦身子,然后我们该吃晚饭了。」
「是梦,竟然是噩梦。」左雁亭伸袖子擦擦头上的冷汗,精神放松下来,身子就又要往床上倒。却被龙锡一把拽住,听他笑道:「可不许再睡了,再睡下去,我都怕你变成长鼻子大耳朵,身后还有一根细尾巴的怪物了。」
「你才是猪。」刚睡醒的神经还没有做好足够的戒备,听见龙锡的取笑,左雁亭下意识的就反驳回去,待他醒觉自己说了什么时,只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一口咬下那片惹祸的舌头。
「好好好,我是猪,是一只大野猪,还不成吗?」却听龙锡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哄自己,然后他就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左雁亭瞥了对方一眼,哼一声站起身,也不管龙锡,径自走到屏风后脱下中衣,泡进热水桶里。
虽然身子之前被擦洗过,但到底还是泡在热水里舒服。左雁亭有些舍不得出来,但禁不住龙锡再三催他,最后没办法,只好爬了出来。屏风边早已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雪白中衣放在那里,他知道这是龙锡悄悄送进来的,不由得向屏风后望了一眼,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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