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婆。”余温快速抢断,紧紧盯住他的眼眸,黑暗的力量牢牢抓住潜意识,“我就是洁呀……老公,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展缄默半晌。
“洁……”
“我在这儿……老公,想我不?”
“洁……你是洁,我的妻子……”
余温的声音空灵曼妙,像是从天际飘下,又像是从地底透出。
“老公,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
徐展身子一动,从他的催眠眼里隐约看到晃动的影像,一边接受暗示,一边打开记忆之窗,仿佛进入梦乡。
彩色的梦。
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婚礼现场洋溢着幸福的喜气。洁穿着雪白婚纱,像一位纯洁的公主,挽着丈夫胳膊,热情地招待四方贺客。徐展俊逸挺拔,风度翩翩,略为内敛的笑容,藏着无尽欢乐。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多少人。他们挨桌敬酒,偎依之态,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分开。家长们笑得合不拢嘴,徐展的老奶奶俯耳倾听儿媳妇的悄悄话,露出惊喜表情,颤声道:“我要抱重孙子了?”
徐展吐吐舌头,拐着妻子跑开,趁人不注意,摸摸妻子尚未隆起的小腹,嘻声说:“今晚能再怀上一个就好了。”
“小赤佬,没脸没皮,异想天开!”洁娇嗔,“不许碰我。”
“装,你就装吧。”徐展说,“洞房哎,瞧你憋不憋得住。”
洁作势欲打,忽听有人叫唤:“新娘子,麻烦你过来点几根烟。”
徐展的本科同学在起哄。
警校毕业后,徐展没有进警局工作,父亲好说歹说,最终说服他读财经专业硕士研究生,徐氏实业公司需要继承人。虽然有点遗憾,但获得洁的相伴相守,人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徐展搂着妻子走向喧闹的酒桌,背后大屏幕正在播放世界各地的美景。死党们正襟危坐,挤眉弄眼,突然,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画面,齐齐变色,直勾勾盯着两人背后,数十桌宴席的欢声笑语急速降低音量。
徐展迷惑不解,回头张望,大屏幕出现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个女人,两腿张得大大的,正被一个男人有节奏地一抽一送,嘴里含着另一个男人的阳/具,高耸的双峰被第三个男人抓在手里,乳晕鲜红,下/体湿漉。
徐展脑子里“嗡”的一声,站立不稳。
视频中的女人赫然是洁!
婚宴登时乱成一锅粥。一群人追着婚庆公司员工拳打脚踢;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杯碗瓶勺的碎片随地可见;无数张异样脸孔,或恐惧,或愤怒,或疑惑,或鄙夷,或悲伤,或同情,或怜悯……万花筒般呈现在徐展眼前。
洁呢?
洁在哪里!
徐展猛地跳起,喘着粗气,双目血红,四下寻找妻子。
“她回酒店房间去了,死活不让我陪。”伴娘说。
徐展发疯似地冲进电梯,一到十六楼,又发疯似地冲向客房。
房门紧闭,他在暴怒的情绪下,只一撞便破门而入。
洁哭得天愁地惨,他一个巴掌掴在她脸上,几乎将她打飞。
“他们给我下药!”洁撕心裂肺呐喊。
徐展大吼:“他们是谁!”
视屏中三个男人,有胳臂有腿,就是不见相貌。
洁拼命摇头,“你惹不起……”
“告诉我名字!”徐展狂叫,直欲把喉管震碎。
洁惊恐万状看着他,“他们会杀了你……”
徐展悲号:“不说我先杀你这个淫/妇!”
“你杀我吧,我绝不会让你去送死。”洁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求求你……”
“求你妈,不说就给老子死!”徐展完全失去理智。
洁闭了闭眼睛,倏地站起,“好,我死,本来就不想活了!”
跃向窗台,飞快打开窗户,回望丈夫一眼。徐展浑身颤抖,想阻止却又迈不动步子。
“好好活着,忘记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白影一晃,穿着雪白婚服的新娘子跳下窗台。
徐展天旋地转,他有能力挽救,只要两三步——人间鬼狱,就这么点距离,可是他没这么做。
当他忆起洁的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孩子时,楼下又传来噩耗:老奶奶哭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心脏病突发,羞愤而亡。
喜事变丧事,三条人命永绝人寰。
余温眼泪纵横,梁栋给他看了所有证人的证言证词,原本熟知婚礼惨案全过程,此刻听徐展讲诉个人亲历,那痛不欲生又悔恨交加的表情,被泄洪一样的泪水浸染得惨不忍睹,禁不住悲恸万分。
徐展撒谎的原因真相大白,他没有救妻子,洁虽然已萌死志,但完全可以用孩子胁迫她活下去,某种程度上,是他逼死洁的。
然而,当时的情形,叫他如何控制滔天怒气,叫他如何不顾泣血之辱,他已处于癫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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