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回了声“哎”,一桶盐水顺着后背便浇了上去,军法处的几个行刑的打手都准备看笑话呢,没想到安静的屋子里除了水声,便只有稍长的喘息而已,不由的对望了几眼,看着齐越的眼里多了些探究和佩服。
凌飘雪看着几人的反应,心里生出了些许骄傲的情绪,叫你们狗眼看人低吧,齐越这家伙的忍痛能力他还是自信拿得出手的,想了想又开始唾弃自己,忍痛能力拿得出手又怎样,他巴不得齐越怕痛呢,跟这家伙时间呆得久了,果然想法都变得跟他一样不正常了!
当齐越拆下裹伤布,光着背脊趴在刑登上的时候,就算见惯了伤口的这些打手们也不由得头皮发麻,齐越的背后实在是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毒鞕的伤口与普通鞭伤有些不同,在鞭痕周围还有些细小的裂口,经过一次次的开裂,逐渐扩大,像一层层向外延伸的树杈,在齐越的后背支出红色的枝桠,配上军法处昏暗的灯光,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打手们有些犹豫了,按理说,他们只管行刑就好,这些额外的伤口应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但是,已经到了齐越这种情况了,他们实在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正不知如何是好呢,齐越的声音幽幽的从下面传来,“几位大哥按照规矩来就好!”说完,拽过身后的一绺头发咬在了嘴里。
两个打手对视一眼,看了看刑头,刑头点头示意,两个打手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攥紧了棍子,一下下击打在ròu_tǐ上的声音传了出来,却至始至终未闻申吟。
齐越默默数着数,庆幸责罚之数只到20,也庆幸毒鞕的最后一次开裂也在几天前结束,那么现在可预计到的一切,便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了,这样看来其实自己挺幸运的。齐越并不是喜欢硬着头皮逞能的人,但是他也有着他的骄傲,并不是想要别人佩服或者怎么样,只是讨饶叫喊这种示弱的行为,他做不来,也不屑做罢了。
20下打完,齐越吐出嘴里的长发,深深的呼出了口气,本不应该见血的惩罚,却因为齐越之前的伤,弄得一后背黏腻,齐越起身,谢过打手们之后加了一句“麻烦几位大哥再给齐越提两捅盐水来。”
凌飘雪那边也结束了,听到齐越的话,只穿了一半的衣服,就皱着眉头走过来,“你又要干嘛?”
齐越指了指后背,“你想我就这么穿着衣服回去?”流血的伤口罩上布料,再加上风一吹,等回到住处,铁定又要面临硬扯的麻烦,况且一后背的血弄到衣服上,让别人看了也是不好,在乎自己的,怕是又得担心多问几句,不在乎自己的,少不得落个装腔作势的话柄,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在源头给解决掉。
流血的伤口再加上盐水的冲刷,凌飘雪想想都慎得慌,偏偏齐越没事人一样的做了,还连着泼了两桶盐水,很明显在举起第二桶水的时候,齐越的肌肉是有些颤抖的,但仍是毫不犹豫的淋了上去,然后那家伙仅仅是缓了片刻,抹了把冷汗,便穿上衣服,扯着还发愣的自己走了。
两人先回的齐越的住处,齐越拿出药,凌飘雪抢着先给齐越上,却被齐越拒绝了,一边给凌飘雪上药,齐越一边歉疚的说着“都是因为我,本来我一人受罚就好,你干嘛非要往枪口上撞啊。”
“什么叫你一个人受罚就好,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要不就俩人都没事,要不就俩人一起罚,这叫同甘苦共患难!”
“可是我不忍心”齐越上药的手指有些颤抖,声线不稳“齐越怕是回报不了你们啊”
“切,谁今天刚刚教育过我!你他娘的自己在这婆婆妈妈个什么劲,我凌飘雪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熊样了,我怕被你连累?!怕被你连累早就离你远远的了,还自己往上贴什么!我就是一操心的命,好在就认识你这一个,再多一个我可受不来了!”
齐越看着背对着自己手舞足蹈的家伙,眼中含着感动的泪水,阿雪,齐越知道你们不在乎,可是齐越在乎,齐越要走的路也许还有很长,不想你们次次都被牵连,因此,对不起,感谢你这么久的陪伴,是齐越贪心,拖了那么长时间的计划,该到实施的时候了。下定了决心,齐越稳了稳声线说道“老实点你,这还上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jj时不时犯抽的这一点实在是让眸子有些懊恼啊,也就不是我儿子!!!@#$#
☆、杀意
凌飘雪的药上完了,很自然的接过药瓶欲替齐越上药,齐越本不想麻烦,不过他知道若是不让好友这么做,他必定会怀疑,于是乖乖的转身,任好友为所欲为。
齐越的伤有点多,等上好了,一瓶药用去了大半,齐越想着,有些可惜,好不容易送走了凌飘雪,又找来水把刚刚上好的药洗了,一会儿还要去领家法,提前上药什么的,可没有这规矩。
一步步往齐浩那里走,齐越想到了仍在南阳的父亲,默默祝愿父亲一切安好,他知道这罚挨得有些冤,也知道是齐浩特意找茬,但自己却只能忍了,原因很简单,父亲不在身边,反而会有更多双眼睛盯着,稍有差错,他这个“齐家挂名的下人”可能都要保不住,齐越乐观的想着,反正不会要了自己的命,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来到门前,报名而入。
齐浩抬头,看着齐越走到近前,兄弟俩无人说话,齐浩一摆手屏退了身边的人。待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齐越跪地,叫了声“大哥”
“看来你懂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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