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把头埋在子安的颈窝里,低低的笑。十岁的孩子,搞不清为什么就喜欢上这种东西。求师,学艺,弄料子,找好刀。一边自己费力的弄,一边不情愿的让父亲帮着找。
早上四点多钟起来,先是练书法,然后练刻字。
听说有家农户房子拆了,出了一批罗店砖,样子古,味道老,最适合石刻,他特意中午放学后去看。结果那家农户坚决不卖,说老宅的砖不能随便给人,要拿回去砌墙才好。
从小穆川就极为有耐性,一边笑一边借着自己年龄小不肯放手,一遍遍磨嘴皮子,说出多少钱都行。大人哪有相信小孩子的,拿着一块砖打发穆川走,不肯卖。穆川最后变了脸色,无法还是找自己父亲派人出面,弄妥了一批砖。
后来大了一点求得名师也是父亲帮忙。他不喜欢他父亲,他父亲也没在意过他。他为自己小儿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穆川自己求来的,他倒是不觉得如何,但是穆川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求的师傅的确是名家,嫡系的弟子极少,圈里人能得他点拨一二便是荣幸。穆川自然是心满意足诚心学习。可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天分,他在篆刻这方面兴趣努力的确很足,但是还是敌不过天分二字。
进步奇快,手法细腻。但是到了一定地步便不再长进,他师傅说他匠气太重,灵性略缺,放不开笔法,再学也难成气候。
穆川开始有些失望,但后来也就无所谓了。好在他兴趣够多,时间一长就转移开了。既然天分不在,玩玩即可,够了就收手。
“已经选了最简单的来刻了。”穆川手指玩着上面的小莲蓬:”还是没弄好。早知光刻印好了,何必弄这个东西弄巧成拙。”
刚洗完澡的原因,灯光打在穆川的脸上像披了一层薄纱闪着银光,声音温柔和缓像一碗蜜将人溺死其中。可惜所有的温柔都是错觉,滴出来的蜜也是有毒。穆川这个人,笑的假永远比真都真,似乎跟他在一起的确也是从来不缺温柔,往往在你看不见的细致之处下足了功夫。
这个人太残忍,绒棉里钢针,丝线络子里的宝剑,披着人皮的狼。再怎么能装也藏不住骨子里的喜怒无常与乖戾之气。不,根本不是装。对待子安根本无需装,这就是做人本色天生如此。
可是那今天也不正常,穆川根本没有必要给他一份亲手准备的礼物,从头到尾不见残忍只是单纯的调情送小礼物。搞的不像主nu,倒像是一对情侣,窝在怀里低低切切卿卿我我,互诉衷肠回忆往昔。
子安想不明白,只能半天开口愕然一句,谢谢主人。
说完子安低头懊恼,太笨,为人不圆滑,口舌不机谨。这种时候就应该使出浑身解数开始gouyin,seyu诱人才好办事。
穆川只是低头伸出舌尖舔转着子安的眼睛,吮吸长长低垂的睫毛:“希望你喜欢。”
晚上子安和穆川一起睡的,穆老板倒是很体贴将子安铐在床柱上。子安趴在那里侧着头朝着穆川。穆川掐了一把他的脸:“好好睡,明天我带你出去。”
这句话说完,子安彻彻底底把今天的惊讶转为惊吓。
他脸挤在柔软的床上几乎憋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吃人三分还人五分。他阮子安从头到脚都是穆川的,穆川给他什么他都要受着,颇有种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味道。可是给雷霆很正常,赐雨露就要掂量。今日的温柔款款难道是心怀内疚?他明天带他出去到底是去哪里,是转手让人,还是准备出卖,还是玩些更刺激更有意思的游戏。
穆川前一阵子说过等身体差不多了要带他出去散心,早有预谋玩腻他准备丢手?
床很大,他和穆川中间隔着距离,听着穆川的呼吸声。
夏夜里他的身体冷得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他无奈又颓唐,他痛恨又愤怒,他真真切切感受着什么叫做命在人手,生死不由。
子安觉得很累,累到不想再走下去。
子安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到了一种了不起的境界,昨天还在痛恨玉迷茫中挣扎,今天早上的心情竟然得到疏解。
原因很简单。
穆川刚洗完,右手还是湿淋淋的,笑着让他过去,然后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子安脚步向后踉跄一退,脑袋嗡的一声脸被煽到一边火辣辣的疼。穆川伸手把他拉了回来,扳过他的下巴看他的脸。
耳光是蘸着冷水打的,穆川力度掌握得好手掌一点都没错开位。本来子安生的就白,一张脸上的五指印明晃晃的就像血印了上去,倒是有些骇人。穆川拨楞他的下巴,看子安双眼低垂,便揉了揉他的脸:“生气了?怕你躲打的印子不好看了,才没提前告诉你。”
说完又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把脸侧到一边,看着那道清清楚楚的印子,呼吸都忍不住沉重起来。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这种东西。
上高中他学的是文科,课外看图书馆借来的清史演义。里面讲到一位将军最喜欢打仗俘虏俊俏白嫩的少年,命令将士在营帐外面将少年一点点剐碎,自己听着凄厉的声音下酒。
那本书很旧,很多人看过,上面有学长学姐小心做的读书笔记。有些说清朝人野蛮残忍令人发指,有些说战争令人心里扭曲。他的第一反应时,声音好听不假,可是光听声音太浪费了。
应该面对面的欣赏,见血,见伤,见痛苦扭曲到极致的表情,这样才会有十足十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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