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没了臭味,大堂里客人又多了起来。陆小凤扫视一圈,西门吹雪并不在。
上了楼,他看到西门吹雪从颜惜房里出来,愣了一下,“你走错房间了?”
西门吹雪淡淡道:“号脉。”
陆小凤道:“如何?”
西门吹雪道:“五日后,无药可医。”
陆小凤道:“幸好你来了。”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看着陆小凤手里的剑,“你练剑?”
陆小凤抽抽嘴角,“不,是我那朋友的。”
西门吹雪看着那把剑,问道:“你朋友叫什么?”
“颜惜。”
“哪个yan,哪个xi。”
“颜色的颜,珍惜的惜。”
西门吹雪转身回房。
陆小凤不知他怎么突然对颜惜感兴趣起来,但是他现在快饿疯了,这种事情也没去关心。
西门吹雪回房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擦拭剑身。
他擦剑擦得很慢,很认真,好像剑就是他的情人,从来不愿离开剑。但今天他对这“情人”有稍许的心不在焉。
那把剑他认得,十几年前他父亲赠与颜惜。
颜惜年长他三岁,颜惜父母早年遭仇人追杀,父母与他父母有旧,便留他们在了万梅山庄。
那时西门吹雪刚出生不久,之后的七年与颜惜相处的……
西门吹雪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紧,儿时与颜惜相处吃亏的总是他。少年时期易怒,易被情绪影响,每每想起在他七岁那年开始学剑时逃跑的颜惜总是杀气腾腾。
到现在他能淡然面对,但是心中最偏僻的角落,还是有着年少时想做的事情——把颜惜暴打一顿。
以至于,一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人他还记忆犹新。
他没有派人去找,颜惜若是要走,随他,与他何干。
但他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颜惜。十几年未见,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孩童,五官已经长开,初见时并未认出,后来替他把脉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地方有点相似。
与陆小凤交谈的寥寥几句,他便确定是他所认识的那人无疑。
只是十几年后再见,命悬一线不说,浑身还臭得要命。这倒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西门吹雪擦拭完了剑,吹灭了蜡烛便和衣上床。
此刻时辰尚早。
陆小凤来找西门吹雪的时候西门吹雪早已经睡下,对他今天的早睡有些称奇,然后脚步一转去了颜惜的房间。
颜惜已经醒了,两眼放空,神游天外。
陆小凤关上门,问道:“伤怎样?”
颜惜眨了眨眼,回过神,道:“伤药很有效。”
陆小凤道:“你左手握着什么?”
颜惜松了松手掌,手指伸不直,没法摊开来给他看,“剑穗。”
陆小凤诧异,“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会拿着毒粉。”
颜惜道:“可保平安。”
“谁送的?带了那么久还不肯丢?”
颜惜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是想着,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包子送的。
至少曾经是小包子。
“对了。”陆小凤想起了什么,“刚才西门问我你的那把剑是不是你的。”
颜惜笑容一僵,大感不妙,“还说什么了?”
陆小凤道:“问起你的名字。”
颜惜:“……然后呢?”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小凤道:“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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