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瞳抬眼看了老者一眼,“的确。”这一句简简单单,直接了当的回答,让原本打算与他好好交谈一番的清音居士心中一梗,就好像一挥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这一点简直是和那个老婆子一样。
不好找晚辈的茬,清音居士将炮火转向了一旁摇着扇子,一脸笑眯眯的谢云安,“瞧瞧,谢云安你不会写诗,这下好了,误人子弟,你这弟子也是这个样子,可惜了人家孩子了,可惜了。”边说边摇头感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世人皆知,谢云安做文章的水平冠绝天下,尤其是再针砭时弊十分明晰,倒是在诗词这方面并没有多少建树,而苏亦瞳当初被他破格收为唯一的男弟子,他的文章也是做的极好,而且大多更加实用,至于诗词倒也涉猎过,但比起那些苏亦瞳更喜欢的是一些时政民生方面的东西。
谢云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好友,“算了,反正我这个不会写诗的人也入不了你的眼,那我之外找的的竹叶青,也只能一个人独品了。”
“竹叶青!”清音居士的语调一瞬间的提高,随后又低下头摸了摸椅背,似乎是要找它上面有什么奇怪的花纹没有,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乐呵呵的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诗作的不算顶顶好,但这做文章的本事可是没能比得上,正好我最近做了一篇好文章,我们一起去品品。”
说着就将谢云安往往里间带,随后还不忘转头交代苏亦瞳可以走人了。
苏亦瞳看着二人的背影,又看着桌上的茶具,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说实话这位清音居士和想象中很不一样呢,不过作为王青桐未来的老师,她的地位和号召力自然不可小觑,就是因为有这位老师的帮忙,王青桐在后来才能掌控舆论的走向,一举拿下苏亦宁手中的兵权。
想到这里,苏亦瞳的眼睛暗了暗。
苏亦宁和自家弟弟分开之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书院中散步,脑海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其实也就是关于苏亦瞳的事情。
其实仔细想想,他家小瞳儿从六岁之后就格外的粘他,无论是从那一年他千方百计地破坏自己的婚事,虽然最后误打误着的帮他看清了那位未婚妻的面目,还是自己去军营九年那个孩子每月从不间断的书信,都让苏亦宁忍不住多想。
苏亦瞳以为王青桐的安慰给了苏亦宁坚定的心,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在最初的两年时间里,苏亦宁只有枕着苏亦瞳的书信才能够睡得安稳,大概是苏亦瞳的介入,哪怕王青桐依旧因为敬佩苏亦宁而安慰过他,可是这些苏亦宁笑纳,却不像原书里那般感动。
对于自己的弟弟,苏亦宁从最初单纯的喜欢到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大概是因为他的弟弟对自己太过不同,以至于自己竟是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那种感觉,虽然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是自己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被苏亦瞳惯坏了,若是有一天弟弟将那份特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苏亦宁的凤眸如寒潭一般冷澈,嘴角却是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究竟要如何?”
一道暗哑的女声传入苏亦宁的耳朵里,他这才回神,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周围的树叶在清风的吹拂下飒飒作响,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走到了一个树林中,而刚刚的声音是从树丛的另一面传来的,一团杂绿,恰好将苏亦宁当了起来。
苏亦宁摇了摇头,抬脚准备走人。
“钱芳绯,你当真就那样冷血?”
刚刚才想起的人这会儿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苏亦宁眯着眼,停下了抬起的脚,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身影往树丛后面挪了挪。
“阿忆,你非要和我在这里吵吗?”
“吵?我还要怎么和你吵,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最后就落得这样的结局。”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亦宁拂了拂面前的一片绿叶,眼中满是兴味,当初那件事情之后,御史府出面澄清谣言,并将钱芳绯的表妹送回乡下了,之后他去了西北,他还以为两人就断了,没想到竟是藕断丝连。
“你,表妹,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如今更要小心,若是被人发现,我”,钱芳绯看着表妹一个女人哭成这样,心里难受,绝情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什么?我们要保持距离?哈哈,钱芳绯,你真可笑,原本我也该娶了父亲为我定下的正夫,可是是谁在我面前失魂落魄,最后使了手段破坏了我的婚事,又是谁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挡开我身边的所有男人,现在你要和我保持距离,好,真好。也是,我们这样纠缠算什么?”女子的话里似有无限落寞。
“阿忆,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再绑着你了,是我害了你。”钱芳绯的声音更加沙哑。
“哈哈,表姐,我从不后悔,即便是被世人唾弃,所以别躲着我好不好,你知道的,除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看,你有儿有女,可我只有你。还是说其实你已经变心了?”女子的声音中带着质问还有一丝隐藏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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