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是亲爸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脖子后有一个月牙胎记。
袁越小时候曾问过他爸,为什么不叫自己袁月牙,他爸抚着他的脖子笑说,月亮缺个口子,得帮你填上。
可这小空间给了自由却给不了舒适,袁越在餐馆做事时几乎没出过什么错,前期被骂惯了,后来自然动作利索了上来,可阳台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不避雨。
某个下雨天,袁越被淋了一晚上,第二天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浑浑噩噩到餐馆,还刚巧有一个服务员请假,当他端着烧红的锅子时,又不知哪儿伸出的二郎腿正巧蹿到他腿前。
他摔了,锅也翻了,四周惊起一片叫声,袁越耳边轰隆隆地一阵巨响,腿上如同被火舌侵蚀,他噗通一声跪在满是热汤的锅子里,随后便只能听见黄姐的破口大骂。
他想大喊,说他看见前面的人了,那人穿着看上去就像贵族学校的校服,很有钱的样子,所以他把锅子往自己身上倒了,他没有伤到人,他不用赔钱。
只是谁能先把他扶起来。
他的膝盖太疼了。
7.
第二天一早,袁越是被骆小天喊醒的。
骆小天在昨晚睡下后,就算袁越没有回几句也依然叽叽喳喳盘算着今天的计划,最后说着说着自己就睡着了,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我的马里奥bgm已经响了三遍!袁越你都不醒!”骆小天穿戴整齐,还用发胶把自己天然卷发做了个上翘造型,“怎么样,我今天走的是贵公子路线!”
袁越的半张脸被被子遮着,眼睛压根没睁开,他皱着眉嫌弃着骆小天把窗帘拉开的动作,一股脑又躲进被窝。
袁越天生爱睡,只要不是在工作日,他的本能就会发挥到淋漓尽致,或许是曾经有过睡不够的阶段,长大了便更要变本加厉地讨还回来。耳边弥漫着骆小天的催促,身体却倦得一点都不想动,若是放在周末他一个人在家,便会窝在床上一直到下午。
“啊呀你看,余声哥都问我们了!”骆小天自来熟的本事一点都没变,他早就和和林余声他们交换了手机号,此刻正拿着刚刚收到的短信凑到裹成一团的袁越面前。
这个名字果然比任何闹钟更管用,袁越迷蒙的思绪顿时清醒,他长叹一口气,把遮住自己的被子掀开。
南方不常下雪,就算下雪也很难积起来,经过昨天一天,仅仅是在屋檐的边角以及草地上布了星星点点,袁越抬头看了眼升起的太阳,想必雪大多已经融化了。
他和骆小天到达旅社楼下的餐厅时,众多人已经吃完在讨论今天的活动。
袁越刚到门口,便看见了正和徐婉说话的林余声。他们身边还坐着顾晴朗。
“嘿!在这儿!”徐婉今天穿着米色羊绒大衣,扎着爽利的马尾,妆容精致又不失自然,她朝着骆小天他们招了招手,林余声见到也笑着挥了挥。
只是顾晴朗始终没有抬头,专心低头吃着碗里的面条。
“早!”骆小天爽朗地朝人打着招呼,袁越视线对到林余声时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在他们对面坐下。
“给你们先拿了些吃的,你们再不来早餐时间就要结束了。”林余声笑说。
“谢谢啊!都是袁越,怎么叫都叫不醒!”骆小天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还不忘揭发他们迟到的始作俑者。
袁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又觉得心里有一丝丝暖,好像能把他冰凉的手都焐热似的。
他低下头,看着小碟子里的早餐,握着筷子的手僵了僵。
那是一块糯米糍。
袁越内心如潮水翻涌,他的喉间一下子被哽住了,艰涩异常,像灌下了铅,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声音,却控制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这个……”
“怎么啦?”骆小天吃得起劲,嘴里塞了一堆,听到袁越说话就朝他那儿看了眼,“咦,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哎!”又瞅了瞅自己这边,发现自己这儿也有一碟,便把那碟里的糯米糍拣到袁越碗里,“呐,我的也给你吃。”
骆小天知道袁越喜欢吃糯米糍,从小就知道。
骆小天小时候是个调皮大王,却总能讨人喜欢,因为别人都认为他那是傻乎乎地顽皮,没有坏心眼,不作数的。
骆小天家境富裕,难免被养得娇惯些,有些小少爷脾气。
于是有一天,他爸教育了几句他的顽皮,小少爷一生气便学着电视里的主人公离家出走了,于是他这一顽皮差点把自己玩了进去。
那时骆小天十一岁,也是袁越在王虎家待的第三个年头。
袁越第一年在王虎家虽然忐忑却还是当着人家的继子,第二年被退了学在餐馆打工,第三年就因为膝盖受伤行动不便而被王虎支去了路上乞讨。
一顿混乱的餐馆袁越无疑是影响生意,他能听见有人拉着他送医院,可他被黄姐大力拉走,黄姐道着她会送他进医院。
可袁越知道黄姐并不会。
她是怕送进医院被查到自己在这儿当童工,袁越听见了这几天黄姐和别人偷偷提起的事情,说最近开始查商铺用童工了,只是还没查到南欧巷来,再说南欧巷没有医院,也没人敢生病,要治病得乘着一小时公车,还得花钱。
没人舍得。
袁越好不容易把双眼被疼出来的眼泪擦干,王虎正从一场酒醉中醒来,他皱着眉,一脸不耐,显得额头上的皱纹更像一只被扰清梦的老虎,满屋子都是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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