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挨得很近、头顶流光溢彩的吊灯静静地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旁边的整面墙都是落地窗设计、纱帘外面就是个观景台,有带着花香的夜风吹拂进来。
黎棠有些拘谨、不大好意思动手,毕竟这是上别人家做客呢。
赵定雍挪了个位置、挨着黎棠坐下,将他不时瞄过几眼的凤梨酥叉起一个,递到他跟前,“喜欢这个吗?张伯来南方后新学的。”
窘迫地接过叉子、黎棠觉得有些失礼,他讷讷地说:“看着非常棒……”
“那就尝尝看吧,小棠。”赵定雍温和喊了第一声他的名字。
慢慢吃下一块、黎棠悲哀地发现非但没止住饿反而更饿了;于是他又叉起一块,抽空称赞“张伯真厉害,做得很好吃。”
赵定雍是大马金刀的坐姿、腿碰上了旁边的人,他调侃地说:“是吗?张伯听到一定很高兴,极可能会一口气给你做上百八十个。”
“啊?张伯这么、这么热情吗?”黎棠吃掉一块绿豆糕,扭头小声佩服地问。
赵定雍忽然俯身,一手按住黎棠的肩膀、另一手的食中二指快速抚上了他的嘴角——不轻也不重地蹭了过去。
“呃~”黎棠本能地抬手去推开、他觉得赵定雍靠得太近了,几乎环抱住了自己,已经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味道。
“别动!”赵定雍低沉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他的两根手指一直没收回去——
☆、第一次过夜(下)
“别动!”赵定雍低沉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他的两根手指一直没收回去,仍旧放在黎棠嘴角唇边。
黎棠一手还举着小巧的银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抵在对方靠过来的肩膀上,想把他推开。
“好了,只是想帮你擦掉点心渣子而已。”感觉到了对方的戒备和些许的紧张后、赵定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指,自然淡定地解释了一下,随后又主动让开了一些、朝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表示了自己的绅士退让的风度。
——真的?真特么丢人啊……
信以为真的黎棠、迅速看了一下,在茶几边上找到纸巾盒,飞快抽出张餐巾纸急急忙忙地擦了擦嘴,为自己头一回上别人家里小坐就不小心吃东西吃到嘴角沾了点心渣子而感到羞愧——这也太失礼了吧?
赵定雍越发觉得身边的人有意思,甚至还挺……啧啧!
放下叉子,黎棠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清茶,试图先冷静一下、掩饰一下刚才的尴尬。
夜幕下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只听到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婉转悠长的钢琴曲,竖起耳朵仔细听,似乎是有人在弹奏、而不是播放。
一时间俩人都没有说话、都在安静地欣赏乐曲。
良久、赵定雍缓缓开口问:“弹的是什么?你喜欢听这个吗?”
黎棠轻声解释给他听:“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嗯……不是特别喜欢,因为这是个悲剧。”
“哦?说来听听行吗?”我想多听听你说话。
“行啊,这首曲子是讲述一个男人和公主之间的故事。当男人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向公主表白,但是以失败告终;后来他离开了六年去修炼、去成熟,六年后他又鼓起勇气回去找公主,可惜那天公主正在和王子举行婚礼,最后……他为了保护公主而死去。”说到最后,黎棠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可能是由于特殊的成长历程吧,他每次看到爱情悲剧中有人死去时都会觉得揪心的难受。
对艺术没多大兴趣从来只热衷于投资管理的赵定雍拧起浓黑的剑眉、不解地听完了,随后嗤之以鼻地评价:“那男人真是愚蠢!居然浪费了足足六年的时间!要是这六年他能守在公主身边想办法的话,孩子都能生好几个了。为什么离开呢?这不是把公主拱手相让他人么?由此可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公主。”这是以赵定雍商界大鳄的思维方式和一贯强硬霸道的行事风格得出的结论。
——哈?
黎棠呆愣愣地听完对方独具一格、别有新意的理解,默默琢磨了半晌,想了想又没什么可反驳的,于是他只能赞同:“好像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唔~确实,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公主、又怎么舍得一走就是六年呢?”
孺子可教~赵定雍欣然点头、末了还理直气壮地补充了几句:“是的,要是真舍不得、又怎么放得下?我要是他就一定不会离开,至少得先把人看好了;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只要是真心爱她、恒心待她,最后就算培养不出爱情、至少也会培养出亲情的。”
黎棠眼睛晶晶亮,崇拜地看着赵定雍沉着自信地侃侃而谈、遇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光这份气度就令他敬服了。
“你同意我的看法吗?小棠。”赵定雍好整以暇地问、眼神里是浓浓的探究之意。
想了想、又想了想,虽然感觉有些许耍赖皮,可从长远大局看也是可行的——要不怎么说伟大爱情的开始、都得有个人先耍流氓呢嘿嘿;要不然牛|郎为什么要去偷藏仙女的衣服呢?要是双方都端着架子,干看着枯等着能到白头偕老、天荒地老么……
“嗯,赵先生说得很有道理。”黎棠诚心地点头称。
于是赵定雍放心了、他站起来,顺手拉起黎棠,摸了摸他的头顶,几乎是叹息笑着说:“这就好。”
刚才聊天挺开心的,黎棠也放松多了,此时他正好顺势开口:“谢谢赵先生的款待,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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