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萍姨没有提前走,她一边整理着书籍一边怨恨地说,不知道是谁告密,说她把工作留给学生自己却提前下班,挨了训不说还扣了奖金,说完这话,她用无神暗淡的眼睛怀疑地盯着石小川。
石小川知道这种事情想要消除怀疑和心结很难,也就懒得去辩解什么,他镇定地回视着萍姨,萍姨匆匆看了他一眼,好像有些受不住压力似地,回过头又碎碎念去了。
石小川听不懂她明显不是本地口音的家乡话,叽里咕噜的,语速却又极快,偶尔一两个似曾相识的音节一闪而过,还没等弄明白意思,又淹没在其后完全不明所以的发音中。
在这种枯燥的环境中,终于快等到下班的时候,石小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快指向九点整。
就在秒针到达九点的时候,一阵“呲呲”声从头顶传来,石小川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的灯一闪一闪,好像接触不良电压不稳似地,“喀嚓”一声,灯管终于烧坏了,室内顿时一片漆黑,里面传来了两声惊叫。
过了一会儿之后,灯又亮了,只是原本坐在办公桌后的石小川和萍姨已经不见人影——他们凭空失踪了。
7、共眠(补完) ...
这是一座森林的深处,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枯叶,经过无数世代的累积,散发着微微的腐败气息,参天的树木笔直的伸向天空,阳光被茂密的树冠挡住,只能从缝隙中看到漏下来一星半点,为了这一点点的阳光,地面的植物歪七扭八的向着它生长着。
石小川抬起头,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他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一整天,还没走出这片森林,甚至连方向都没弄清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里面乱转,除了浪费体力之外一无所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最后的记忆是在图书馆值班,他被树上滴落的露水叫醒,之后就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
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去想石辰和张果说过的那些话,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至少目前来看,除了在这个树林里迷路,他还没遇到什么危险。
他仔细分辨着路边的野生浆果,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有毒的,幸好,他经常到石松的道观那儿去玩,因为他饥饿起来,逮着什么吃什么的恶习,石松教他辨认了许多的可食用果实和植物。
他摘下一些野生葡萄串,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溢满口腔,味道很好,就是不耐饥,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不会捕猎。
他把这丛野生葡萄藤上的葡萄串全摘下来,脱掉上衣,撕下一个袖子,封禁袖口,然后把葡萄串全放进去,也许他一时半会儿还离开不了这片森林,存点食物以防万一,树林里能找到的食物并不多。
太阳斜照,正在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石小川感觉到一阵阵凉意,隐约的雾气开始在森林中弥漫,他忐忑不安地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把走出森林这事儿暂时搁置,先找个地方过夜再说。
远处隐约传来的野兽的叫声让人心惊胆战,石小川想了想,是不是应该爬到树上去,至少那些野兽不会上树。
这个建议在听到一群鸟扑棱棱煽动翅膀的声音后,渐渐成形,他仔细的察看着四周,终于锁定了一棵最粗最大的树,当然也是最好爬的,树杈分枝很多,不像其他的树,光溜溜的树干没有丝毫着力的地方。
石小川虽然会爬树,但是技巧并不高明。
他把塞着葡萄的衣袖挂在后腰,费了点劲儿,终于爬到了树上,他稳稳地坐在三根树杈形成的交汇点上,这个地方不错,完全不用担心掉下去,居然能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儿,当然坐或躺在树杈上肯定让人很不舒服。
他看着不远处那只跳来跳去的鸟,偏着头看着他,然后飞到旁边的树干上,开始“笃笃笃”的用长长的尖嘴敲击着树干,这是一只啄木鸟。
石小川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在严谨的视察自己产业的绅士,不停地啄着木头,通过侧耳倾听声音的差异,判断树干中是否有虫子。
它终于找到了一条虫子,满意地把它叼出来,然后用极快的速度飞到了远处,消失在浓密的树叶间,石小川收回了视线,夜色在不知不觉间降临了,所有的人都在赶回家,就连鸟都不例外,只有自己被留在这片空旷的森林中。
幸好现在是秋天,虽然森林中的温度比人烟辐辏的地方肯定是要低一些,不过并不是不能忍受。
石小川摸索着在旁边夜枭的鬼叫声中把野葡萄塞进嘴里,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现在还有吃的,很安全,还能看到明朗的夜空,繁星浩渺,银河悬挂在天上,非常清晰,他试着回忆起学过的天文学知识,辨认起天上的星座。
那儿是飞马座,这儿是宝瓶座——
这些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并不高明,石小川还是觉得包围着自己的深不可测的黑暗越来越可怕,好像有什么怪物在窥伺着自己,要是小白蛇在就好了,至少有个人陪着自己。
突然,石小川听到了周围发出了一些奇怪地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呼呼”的喘气声,就在他身边,石小川紧紧抱着树干,眼睛望向那一片黑暗,心里嘀咕着,石松爷爷大概不用去找那什么《蛇经》了,自己今晚上就会把命丢在这儿,就是不知道这地方是在哪,也许连个通知父母的人都没有,曝尸荒野的凄惨命运就在眼前。
石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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