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是这陶府的主人!”
季筠哼了声。
“还凭你日日吃我的喝我的!”
季筠歪了歪头:这由头不错,他竟然无从反驳。然而,还是不甚甘心,“好嘛好嘛,不吃便不吃,我去拿给徐伯吃总可罢?”退一步。
看来这一步让的陶景言还算满意,未再进逼,哼了声转向窗外,长长吐息了几口,“夜深了,你将这物事该送哪送去哪,再将自己洗弄干净,回来伺候。”
小半个时辰后。
“阿言,我回来了!”声先到,人后至。
陶景言再次从书中抽出目光时,那人已端着木盆进来了,一身衣裤已换过,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发梢似还泛着水光,看来是真洗过了。
“洗脚罢。”放下盆,季筠抬起那张因了水汽晕染而更显红润的脸,眼下的小蚕招摇着挤了挤。
脱了鞋,将脚放进盆里,未对冷热多少多作置评,陶景言指了指床,“你,去那里。”
季筠愣了愣,依言走了过去。
“将衣服脱了。”
“啊?然而。。。”然而一阵还要倒洗脚水呢。
“脱!”干脆利落。
季筠便脱了,也是干脆利落。
那人的目光似如欣赏一件上好古器般一寸寸自上而下,描摹过那骨肉匀称的肌体:削肩平腹,蜂腰紧臀。
好!
陶景言心里暗叫了声。出口却又全无情绪:“躺下。”
季筠自然从命:饮了酒,本就腿脚软绵;沐浴过后,更是无力。正巴不得躺着歇歇。
由盆里抽出脚,随意擦过,陶景言起身大步来到床前,一言不发向那白乎乎软绵绵的身子压下。
季筠及时张开双腿迎合上去,双手也顺势勾上那人的脖颈:“阿言,快些。。。”快些开始,早些完事,他还要睡觉呢。
陶景言蹙眉侧了侧脸,以躲过他口中灼人的酒气,“从今往后,不许饮酒!”
季筠头点得入小鸡啄米:“好,今后一定不再犯!”再犯也不会让你知道!
桌上的烛光明暗不定:陶景言将窗留了条逢,以出尽马屠户家带来的那味道。现下,肉铺的味道是散得差不多了,屋里飘散弥漫起的是另一种炙热气息。。。
远处梆子敲过四更。
季筠死鱼一般四肢摊开趴在床上,连动一动手指的气力也没了。不过经了这一回,他终于验证了两点:第一,死断袖还是死断袖,看来此病是着实治不好的;第二,陶景言身强体健,绝不肾虚!
季筠终是没忍住,用尽仅存的气力在那人后背戳了戳,“阿言,我问你件事。”
那人闭眼“嗯”了声,表示愿闻其详。
“你今日,怎与先前不同?你前些日子不是。。。”白送都不要的么?
“房事需节制,否则易肾亏。”那人翻了个身,捉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乱点的手,“睡罢。”
节制!就这一句话,令季筠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然而幸好他已没那气力了。
罢了,从前不说,但从今以后,需要补元气的,便绝非陶景言,而是他季筠!
“阿言,我。。。明日,或要躺一整日,你便莫教厨房做我的膳食了,我教徐伯在下人灶上随意取些吃食便是。”
“好啊!”那人倒是答应得爽快。
季筠心头一喜:这回,看那猪腰子还往哪里跑!
然而。。。
第二日午间。
季筠翻遍了徐伯送来的小菜,都没见到腰子的影子,心便猛一颤。
徐伯道:“老爷说了,公子你的身子不宜多吃下水,更忌腰子,一吃便会晕厥,又要胡言乱语,遂令我们自己分了,未尝给你留。”
季筠翻了个白眼,惊得徐伯心尖一抖,忙将他扶住。幸好,季筠并未晕,只是有些气虚,软绵绵倒在他怀中,眼泛泪光,握着徐伯那老树叉般的手:“你。。。实话与我说,这辈子,我可还能再吃上腰子?”
寂静的庭院里,忽而飘过的咏叹调惊散了枝上的几只鸟雀。
“公子哎,身子要紧哎,腰子今后自还会有的哎。。。”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临时决定参加一场竞岗考试,今日起到6月3号之间不定时更新。6月3号之后(若还未完结的话),开启日更。谢谢诸位的理解和支持!本文一定不会坑!
第8章 家训
顾城的女子是越来越不知廉耻了!
季筠拄着扫帚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看着那几个惊慌失措散去的背影,满心为这些个大家闺秀感到羞耻:顾城的媒婆都不够用了么?须得她们亲自上门自荐了?
甚么月事不调,难不成这病还会传染?几日间来求诊的妙龄女子十之八九皆是此病,诓谁呢?再说陶景言还未休妻呢,他季筠如今还是陶家名正言顺的“夫人”!哪个不长眼的要再敢来挑拨生事,便莫怪他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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