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微笑:“乐醉,你见了我既不行礼,又何必要叫一声大人?”
花乐醉垂下眼,嘴角一勾:“沈左扬,怎么,你又想做什么?”
沈左扬淡淡一笑:“自然是要你身后的人。”
花乐醉突然有些暴躁,紧紧将郝伍少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他,双目赤红:“你妄想!这锁心蛊我今次势必要解!”
花乐醉神色紧张,指甲紧紧嵌入掌心。他原以为沈左扬又要使魇术迷了他的神志将人劫走,心中并没什么底,只想着此番势必要将人留下来。
郝伍少的内功是否当真有能破魇术的奇效,尚非定数。只是他能自脱魇术掌控,花乐醉坚信与他奇怪的内力脱不开干系。
沈左扬以锁心蛊控制他数年,逼他随时交欢,雌伏于下。又因锁心蛊使施蛊者与中蛊者同命,遂花乐醉被威胁不得争夺四使之位,被他掌控玩弄于鼓掌之中。
解蛊之法乃是每日饮一碗活人之血,被饮血之人称作血蛊。须饮同一血蛊之血满三十日方才能解。
然花乐醉每每功成之际便会被沈左扬破坏。
大约是为了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沈左扬往往选在二十八、九日才不急不缓地出现在花乐醉藏身之处,或是一刀结果了那血蛊,或是逼得花乐醉亲手毁了血蛊。如此来往已是三载未解。
花乐醉又一次逃出星宿宫,在路上遇了孤身一人的郝伍少,原想拿他做下一个血蛊,却意外发现了他一身奇特的内力,这才杀了忘忧寨寨主,自己冒名顶替,施计从韩轻嗣手中将人掳来,一为他一身血、二为他一身功力。
只要能免于魇术与锁心蛊的控制,花乐醉自有办法对付沈左扬,再不必看他脸色。
然而沈左扬只是立在原地,淡然道:“这次不是我要碍你,是宫主让你放了此人。你在外做些什么,又将人带回宫中来要干些什么,宫主全都知道。”
花乐醉一怔,不可置信地嚷道:“不可能!星宿宫一贯是成王败寇,不论我用的是什么方法,宫主没道理插手此事!你别以为你是青龙使便可胡说!”花乐醉顿了顿,狭起眼阴狠地盯着他:“再过几日,等到五月初五,这世上便再没有你的位置!”
沈左扬耸肩:“日后的事日后才有定数。此事确是宫主的意思,这人不能死。”
花乐醉蹙眉冷笑:“噢?宫主闲得无事,倒管起这小美人来了?你不会要同我说宫主看上他了吧?”
沈左扬轻轻摇头:“他是白蔚的儿子。”
见花乐醉瞪圆了眼睛,沈左扬微笑:“他从塞外来,身中寒毒,内力奇特……你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罢。”
花乐醉眉心猛地一揪,手心已是汗水淋淋,却依旧死死拽着郝伍少不肯放:“不,不行!如今到五月初五已没有三十天了,人我绝对不放!”
沈左扬垂眼:“你便这么急么?没了这一个,明年、后年,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都等着你……”
花乐醉像只炸了毛的猫,暴跳如雷:“滚!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我恨不得现在、立刻杀了你,郝伍少我绝对不放!”
沈左扬颇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也没办法了……”
花乐醉不等他出手,脚一点地,袖中伸出一枚银匕首,直直朝着他心窝捅去。
沈左扬不急不缓,左侧身向后一避,花乐醉来不及停下,从他面前擦过。沈左扬抬手捉他的胳膊,却见花乐醉手一转,匕首掉了个方向,又朝着他胸口扎下去。
沈左扬索性不避,徒手握住匕首的刀锋,任鲜血顺着匕身淌落。他目光有些哀伤而无奈,轻声道:“别闹了。”
花乐醉左袖中突然又落出一枚匕首,趁着沈左扬措不及防的空当,狠狠一刀捅进他的小腹。
沈左扬果然回避不及,身上吃痛,下意识地向后微弓背脊。花乐醉不依不饶地又将匕首向前递送半分,匕身完全没入他的血肉之中,果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
沈左扬微恼,使出三分的力拍了他一掌。花乐醉身形颤了颤,硬受下那一掌,握刀的手却半分不让。
沈左扬一手捉着他右手中的匕首,一手去拽他左手,一咬牙便将腹中的银匕拔了出来,眼中蓝光一闪,开始使用魇术控他。
花乐醉连忙撇过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手上的攻势总算是停了。
沈左扬压抑而愤怒地声音响起:“你疯了!锁心蛊还没解,你与我是同命的!我死了你要给我陪葬吗?!今日不是五月初五,你擅伤四使是要锁在水牢受腐身之苦的!”
花乐醉咬牙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沈左扬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向各暗隅一射,每一枚银针所到之处皆听一阵悉嗦响动,从草间树丛滚落下几个暗使来。
沈左扬捂着小腹伤口喘道:“你去我青龙宫拿件干净的青龙衣来。”
花乐醉不动。沈左扬低喝一声:“快去!”
花乐醉迟疑不决地看着郝伍少。
沈左扬怒道:“这是宫主的命令!违抗了宫主,你且不知有没有命活到五月初五!你便是再等一年又何妨!”
花乐醉一咬牙,到底是扭头去了。
花乐醉一走,沈左扬上前抱起疼得缩成一团的郝伍少,苍白的脸上显出些温柔地神色:“九星七耀丹?”
郝伍少勉强点了点头。
沈左扬从怀中摸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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