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沙哑却满是恨意的低语在这封闭的囚室内飘荡,苏宁儿慢慢睁开眼睛,眸内一片暗沉。
却在此时,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开锁之声,接着“吱呀”一声,昏黄的火光隐隐折进了那黑暗的走道。
脚步声响起,苏宁儿听了听,扯了下嘴角,又闭了眼睛。
随着两个走在当先举着火把的男人将囚室里的角灯一一点亮,室内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残留着暗红血渍的青砖石墙上散布着湿苔青藓,两排分列两边的长案上摆满了血锈斑斑的刑具,大理石的地板上几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深浅不一,最中间那滩上新添的鲜红还留着点点湿意,而苏宁儿,就正被吊在它的上方,乌发凌乱,全身沐血,体无完肤……
站在苏宁儿面前三步处,宫天翔抬眼看着那双手被反绑吊起的女子,重重哼了声,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皮鞭,手一抖一甩,一声呼啸,那浸过水的重鞭便狠狠地抽在了苏宁儿身上,苏宁儿身子猛地一震,却紧咬着嘴,将差点出口的痛呼生生咽了下去。
“醒了?早说一声,不就少挨这一鞭子。”宫天翔冷笑,却甩手又是一鞭,苏宁儿也又是一震,“哼,在外跑了几年本事大了?竟连规矩也不懂了?”
苏宁儿仍是低着头,不言不语。被她的血和汗凝成缕的乱发垂在脸前,挡住了她的全部表情。
“还不说话?”苏宁儿沉默的忤逆将宫天翔积压的怒火和恼意一下全勾了起来,他眼光一沉,将手中的鞭子狂舞了起来,鞭身划过空气的尖啸和抽在皮肉上残忍的清脆声相交相叠,不绝于耳。
苏宁儿任那沉鞭在身上凌虐,仍是一声不吭。
宫天翔乃练武之人,善用巧劲,像这沾水沉鞭就是挥上一顿饭的功夫也不会力尽。可若是真等他自己停手,只怕那受刑之人早已香消玉损了......
随他一起进来的人中,有人实在不忍心,犹豫着出声:“少主,再打下去,人会没命的......”
呼啸的鞭声停了,宫天翔看了那人一眼,面目满是狞色,“那你替她受了后面的可好?”说着,手一转,鞭子带着风声就甩了过去。
苏宁儿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如裂帛,虚弱无力,“你尽管,朝我来......我撑着,不死,就是了......”
宫天翔住了手,一脸嘲讽,“肯说话了?是了,你最看不惯惩罚下人,我竟给忘了,”他上前两步,拿鞭子拨开苏宁儿的乱发,压低了声音,“都是因为你那可怜的娘亲到死都仍是没有名分的下人吧?宁儿姐!”
苏宁儿娇躯狠狠一震,抬起头看着宫天翔,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很生气吗?呵,我也是呢!”宫天翔脸上有笑,眼中却寒,“都是因为那个楚漓!你竟还帮他!你到底是谁那一边的?!”
因为楚漓啊......“你不信我,还问什么......”
宫天翔一窒,随即恼怒地大吼:“我不信你?你说得话要让我能信你才行!区区一句‘判断失误,没有找到’就能骗过我么?你当我还是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孩子吗?!”
“你确实,不是了,”苏宁儿眼光闪动,“五六年没见,你却已像他一样,心狠无情。”
这个“他”,宫天翔一听就知道是谁,他怔了怔,脸色微变,定定看着苏宁儿良久,再开口时语气竟缓和了一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干什么另行知会你。”深深看了苏宁儿一眼,“别再让我失望。”他转身向外走,路过刚刚出声劝他那人时吩咐了句:“宫福,限你一天时间把她医好。”
宫福垂首道:“是。”
待宫天翔与另外几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囚室门外,宫福立即手脚麻利地将苏宁儿轻轻放了下来,小心地扶着她向外走,“宁儿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少主生气根本不为别的什么,就是因为你故意瞒他,替那楚漓......”
“福叔,天翔是变了吧?”苏宁儿轻笑了声,打断他,“我一回来就察觉了,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所以,当我发现那楚漓,竟有一份与他身份根本不符的纯良心性时,就禁不住地,想帮他......”她若不故意瞒些实情,比如楚漓已经知道她的行动是和宫家有关,难保宫天翔和“那人”不会再对楚漓做些什么......
宫福与宫赐一样,是在金玉山庄干了三十多年的老仆,故而知道宫家许多秘而不宣的隐秘之事,对苏宁儿也是从小看到大的,知道她的脾性,听她如此说,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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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漓,你真行!跟那个磨了一晚上灯座的家伙相比,他差了你十万八千里!”一回到自家小院儿,胡正阳立马颠颠儿地跑去楚漓身边感叹不已。自家少主一个字就搞定的事儿,三十多所谓才俊屁都没整出来,那整出来的七人,哪个有咱们少主这省事省力的?那自称运气好的,说不定是在屋里翻箱倒柜了好几遍吧......
被夸赞的正主儿却倚在桌上托着腮帮子皱眉,一脸的不高兴。
胡正阳挠挠头,在楚漓面前坐下,“小漓你咋了?有啥不顺心的?看这满脸的幽怨......”
“滚一边儿去!你才幽怨!懂这词儿什么意思不就乱用!”楚漓桌下抬起一脚踢在胡正阳腿上,瞪着他笑骂。
胡正阳嘿嘿一笑,楚漓踢在他腿上那脚倒似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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