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被骂得哑然,只能求助于其师父,而一直未开口的花见冬终于说话了。
“师姐,你这是何故,想让外人看我们九凝宫的笑话吗?”比起妘姒那破锣嗓子,花见冬的声音简直滑如冷泉,“我倒是不知你和里头那人何时有这样好的交情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难不成你也知晓?”
原本妘姒是可以一口否决的,常嘉赐背地里干了什么她哪里会了解,只是妘姒大概想到了他给自己的那一箱紫芙蓉丹,怕也是来路不明,而她却坦然收下了,若说毫无干系,倒也不算。
于是一时无法接口。
她这样的踌躇在花见冬和九凝宫弟子的眼里自然是有所隐瞒,那女弟子更是阴测测地说:“看妘姒长老如此为难,好像真的关系匪浅啊,难道是有什么奸……”
就在她那最难听的字眼要脱口而出时,被一道悠然的男声所掩盖了下去。
这法事才结束,你们一个个脚程倒是轻快,难怪让阁主好找,原来是到了这里。”话起的同时还伴随着一片凌乱的脚步,来了该是不少人,由远及近。
常嘉赐听出那是破戈的嗓子,亏得他来了,若是再晚一刻,常嘉赐的手都要搭上门把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了,此刻下了床的他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后,脱力地滑坐到了地上。
青鹤门的人一到,九凝宫的自然收了气焰,那女弟子代花见冬解释说:“这屋里的人听说伤得极重,东门主不眠不休照顾了他半个月,按道理我们宫主也该来看看。”
破戈爽朗一笑:“自然自然,只是人还昏睡着,看了也白看,待好了再请花宫主探视吧。”
“昏睡?但我们可听见里头动静不小呢。”女弟子道。
破戈疑惑:“是吗?一定是你们听错了。”
女弟子:“没有啊,是真……”
破戈打断她:“就算有些小动静,眼下也该睡了,我们门主费了不少心思才把人救回来的,一切还是稳妥为上,不然出了岔子,大家都不好交代,对不对?”
他这话绵里藏针,九凝宫的不该听不懂,女弟子没了声息,最后还是花见冬开了口。
她这一回直截了当了:“破戈长老,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天罗地网在他那里,我走之前,想拿回来。”
她那么爽快,破戈倒觉得好办了。
“刀认了新主,是拿不回来了,这一点虽然遗憾,但我觉得花宫主也该知道,更何况,没有这天罗地网认新主,混沌兽也没那么容易被绞杀。”
“可是,他早有意偷刀,并非所为混沌。”花见冬冷冷的回。
“他之前居心叵测无可辩驳,可这一次他拿了刀,却没有走,而是帮衬着门主一道对付了混沌,救了那么多人的命,其中也有花宫主的,这份情,我觉得比刀要重。”
“这……”
“当然,”破戈又阻了花见冬的话,继续道,“此一事彼一事,花宫主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是无可厚非,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死物再贵又哪里及得上人命,这一时半会儿道理也算不清,刀也复原不了,花宫主不如待门主回来再好好定夺,就算要治那人的罪,也得等他好了再说,不然,岂不是要给人落下话柄?”
破戈这话一出引得两边不少赞同。
未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们门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神兵归还,自然是有颗公正之心,不然这天罗地网算起来还是骄阳拼命夺回的呢,花宫主心急也心急不来啊,难不成你不信我们门主人品?”
经混沌巨兽一役,东青鹤那不顾自身危难奋勇杀敌的英勇气概早已深入人心,加之他那仿若无止尽的滔天法力,更让以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是又敬又畏。说白了,九凝宫这宝贝就是她们白捡来的,你家明明用的是剑,之前谁知道这刀是你的啊,就算真是你的,也是东青鹤替你找回来的,还找了两次,你不仅不记人家的恩,还怀疑已快被众人奉若神明的东青鹤有所偏颇,这就让大家不高兴了。
而且大部份的修士之前与常嘉赐这个人无冤无仇,更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心里只晓得那红衣男子帮着东青鹤一道千辛万苦的杀了混沌,两人拼死杀敌风里来火里去的艰难场面,不少还有些意识的掌门、长老瘫在那儿可是前前后后都看在眼里的,想必日后都不会轻易忘却,而救了那么多人的对象还在那生死线上奋力挣扎,你却跑来问救命恩人讨要杀凶兽的刀,且你拿回去也没法用,还不是束之高阁?这叫什么?这叫不近人情,暴殄天物,小肚鸡肠,更重点的说,简直是趁火打劫,恩将仇报!
两边悉悉索索的非议和责难自然入了九凝宫人的耳朵,花见冬向来被众星拱月惯了,何时受过这般苛待,没想到那卑鄙龌龊的小人竟然靠着东青鹤摇身一变也成了英雄,当下怒得气息都粗喘了起来。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此刻已不宜再坚持了,若想收拾那小子只能再寻时机,于是随意丢下两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待门主回来再行探视”等等的话,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破戈又把其余想进门关心的人也一道打发了,外头总算又恢复了静谧。
常嘉赐倚墙抱膝而坐,默默望着渐渐昏沉下来的屋子,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漆黑将四处全全浸染,常嘉赐的门才动了动。
东青鹤一搭上手就觉不对,他转身捻了个半隐身的口诀,直接穿墙而过进到了屋内,一眼看见了瘫坐在冰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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